聽聞安然公主來了,坐在窗前一天一夜,猶如雕像的文皇後,終於有了反應。
安然公主一踏進內宮,看見文皇後白發蒼蒼,瘦骨嶙嶙的樣子,當即落下淚。
“母後。”她哽咽著上前,抱住了文皇後。
文皇後呆了半響,才伸出手,撫摸安然公主的腦袋。
安然公主哭了一會兒,才抬起紅腫的眼睛,問道:“不過兩日,母後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
文皇後目光空洞,沒有出聲。
若靈一旁垂淚:“娘娘是為鎮南侯傷心。”
文之水是文皇後同母的哥哥,少時一起吃過苦,感情比別家兄妹更加深沉。
鎮南侯府一倒,那些分出去的庶兄庶弟,紛紛避之不及。
更有甚者,還有兩家主動揭發文家這幾年貪贓枉法、拐騙幼童的事情。
刑部傳喚了幾家旁支,詢問文之水勾結南蠻的事兒。
他們常年在京城,竟然也能胡謅出一兩件莫須有的事情來。
自己人的說辭,讓不明真相的百姓,深信不疑。
文皇後自知迴天無力,哪裡還能吃的下飯,睡得著覺?
安然公主羞愧:“是女兒的錯,若不是執迷與什麼長興伯,也不至於讓那什麼長興伯,死咬住文家。”
若是她能早點回來,或許就避免了文家的災難。
畢竟上輩子,鎮南侯府堅持到最後,也算一方霸主。
文錦茵正因為這一層,才在北齊被尊重。
今世文錦茵廢了,自己是文家的外甥女。
那麼文家的一切,就該為自己所用。
可惜了。
安然公主眼底,盡是惋惜之色。
文皇後沉默良久,才開口:“不是你,他遲早也會針對文家的。”
不過是提前了而已,讓沒有準備好的文家,失去還手之力。
沒想到的是,永明帝當真絕情,對文家絲毫不講情面。
當初真是瞎了眼。
只看先帝,就知道帝王家,都是冷心冷肺、薄情寡義的人!
安然公主想起杏林裡的對話,擦幹眼淚問道:“母後,女兒剛才在杏林,聽到些東西。”
文皇後死寂的目光,轉了一轉。
安然公主將那兩個宮人的對話,向文皇後轉述了一遍。
文皇後面色逐漸凝重,木然的目光裡精光閃過。
她搭在窗臺上的一隻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