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到敏感時刻,張宮的身份來歷就頗顯尷尬了。
吳氏想攔著這些人不要討論敏感話題,但是她震得住小商戶,鎮不住縣尉和典史這些地頭蛇。
甚至大一點的商家,同張縣丞也是虛以逶迤,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吳氏心裡煩,轉眼看見杜筱玖眼睛亮晶晶的,聚精會神聽這些婦人八卦,她心裡更煩。
張楚楚似乎不高興別人說平津侯壞話:“平津侯頂天立地的一個男兒,大業未成何以成家?”
這種胸懷天下的男人,豈是這些無知婦人能懂的。
典史家的太太呵呵一笑:“咱們是不懂,因此才討論討論,好更清楚些呀。”
轉臉,又同旁邊的太太八卦起平津侯的容貌長相來。
張楚楚擰著帕子,氣的臉色發青。
真是一群……老孃們!
杜筱玖想的,卻是別的。
那天她慌裡慌張,一腦門子要阻攔自己去沖喜的命運,倒是忘了打聽平津侯怎麼會來小小的延城縣。
原來是剿匪的呀。
雲龍山三不管地界,山頭上確實有一班山匪。
但是這些山匪,對延城縣還真沒形成多大的威脅,畢竟定北王的軍隊,不是蓋的。
杜筱玖摸著下巴,偷偷瞄了吳氏一眼。
她想著若是能幫一幫平津侯,攀個高枝,是不是張縣丞家,在她面前就沒這麼拽了?
趁這個時間,趕緊的將舅舅一家一心想的,那什麼文書拿到手。
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不在延城縣留遺憾。
這麼樸素的想法剛冒出頭,就見花廳門簾再次被掀開,一個面容蒼白,著素色褙子的年輕女人,扶著個小丫鬟進來。
眾人聲音又小了下去,杜筱玖瞳孔縮小。
這不就是夢裡,對她說自己已經兒子死的,縣丞的老婆李氏?
李氏進門,目不斜視,朝著吳氏行了一禮:“婆母,大廳裡擺好了宴席,設好了屏風,夫君說請大家都過去。”
花廳裡頓時沸騰起來。
見到平津侯,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