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遊子再一次學著她的動作製作起糊湯茶。
“我喜歡甜膩膩的，你跟著我碾這麼多椛梨不要緊嗎？”
“我跟你提起過沒？”虞遊子一邊說著，一邊手上繼續把一個像蜂蜜一樣顏色的果肉不停加入茶碗中，“我沒有味覺的。”
“嗯？我還以為你要說告訴過我你喜歡甜呢……沒有味覺，怎麼回事？”
虞遊子簡要把味覺細胞的事情、原理解釋給塞塞娜聽後，接著道：“所以再甜也不要緊，反正最後都是分解成最基本的單糖提供能量。”
“所以這個世界會把聰明人當異類消滅呀……”塞塞娜不知道回想起了什麼，老氣橫秋地喃喃自語著，“只不過這種人體功能細胞的研究在希克蘭那邊更深入些，我們這邊更關心橢圓如何標準作圖。”
“希克蘭他們稱魔法師為‘術士’，是因為這個嗎？”
“‘研究、使用實際可應用技術的人士’，簡單來說就是這麼理解的。”
“哦，就是實用主義吧。”
“咦，你哪裡看到的‘實用主義’這個詞的？”
“普魯恩斯的書法裡，有一部十二小冊的哲學歷史書。”
“原來如此，他的話，是有可能為了研究‘故事人物’思想而弄一套哲學書的。”
只要是“人”就會提出“為什麼”於是哲學的誕生就是必然的，而且只要生存的宇宙環境相同，誕生出的哲學思想也將會是具有相似性的，虞遊子已經把帕西語的哲學術語跟以前的知識一一對應了起來，方便理解交流，而本世界特有的哲學乃至宗教流派，就需要重新學習歸納了。這裡不是星球宇宙，還有個如同太陽一樣亙古就理所當然存在的通天塔，會出現不同與地球、位面血戰宇宙的思潮也在情理之中。
“確實他們那邊十分重視實用性。”
“可惜這邊沒有‘科學實證主義’否則就可以稱他們為科學家了。”
“嗯？什麼？”塞塞娜沒用聽懂“科學實證主義”，因為虞遊子是用中文發音說出來的。
“沒什麼，我以前的世界裡對‘術士’的稱呼。”這麼說也不算錯，地球上鍊金術師可是被稱為科學家的先驅來著。
塞塞娜給自己弄了一碗濃濃的像優格乳一樣的糊湯茶，拿起圓頭勺子舀了一勺嚐了嚐，覺得味道不夠，又換茶匙添了些礦物鹽一樣的結晶顆粒，最後又加點茶水才算滿意：“吃飯的時候能談談哲學也是挺有趣的事情……那麼有什麼辦法能讓你的舌苔細胞恢復功能呢？”
兩人談得十分起勁，樓下的演出已經換過五、六個了，現在是兩個穿著有著誇張豎槓紋禮服的男人表演說相聲一類的節目。
又回到味覺的討論上，讓虞遊子真的有點感覺到肚子餓了：“正如我之前所說，味覺、嗅覺都是長期適應性演化出來的功能，另一個宇宙的生物不可能瞬間跳過漫長的演化，獲得這種這種細胞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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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聽得懂，我雖然是學魔法的，但細胞什麼的還是見過的好吧！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頭緒……”
虞遊子想想也是，既然有了玻璃也有可調焦的觀察鏡，那麼顯微鏡想來也是早已發明了的，演化說也必然出現了。喝了一口自己學著調出來的茶，依然嘗不出半點味道：“只能不停接觸這個世界的物質，我在身體改造過程中留下了自主適應功能，就是需要時間……”
“我聽明白了，意思就是說你要不停吃東西聞東西，然後遲早就能有味覺、嗅覺是吧？”
虞遊子點點頭，認同了塞塞娜的說法。回想起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也就十多天前，那時候還在樹皮村，自己為了加速適應過程，專門弄了泡茶的種子含在嘴裡，在木裡木城裡也到處嘗食品，還買了一堆零嘴，這段綁架公主、女王經歷裡始終伴隨著塞塞娜，這麼一聯想就突然想到：“對了，你有沒有什麼魔法可以幫到我的？”
這可是一位現成的上位戰鬥法師來著啊，一直以來太專注與“科學”了，有些事情科學解決不了，何不救助與魔法呢。
塞塞娜理了理由於不停夠著使用茶具而弄翻起來了的衣袖後，道：“其實我之前就有一個辦法了……別這樣看著我，不是靠我的魔法，這事你要去找你的便宜老爸。”
“普魯恩斯？”
“說書人。”
經她這麼三字一強調，虞遊子瞬間就明白了：“對了！場景描述……相當於讓他把各種味道強行灌注進我的大腦裡，讓嚐到的各種實物在大腦裡建立起相應的味道概念聯絡，這樣就可以……”
“好了，好了，別激動。就是這麼個邏輯……所以說異界人啊，哎。”塞塞娜再一次發表對虞遊子智力的感概之後，語氣一轉道：“普魯恩斯跟我說了，他準備放你們一馬，但我卻不想就這麼算了……把你抓過來費了我多大的力氣，損耗了我多大的聲譽，就這麼簡單算了？普魯恩斯他從一開始提出這個什麼賭約其實就是在應付我的吧……”
虞遊子對於這個話題的轉換有點適應不過來，花了三分之一眨眼的時間，才把心情從，味覺有著落了的喜悅中，跳轉到塞塞娜強硬的態度上來——
“我可不想讓我的勁白費掉，不管怎麼說，你既然這麼聰明，那麼就必須完成兩萬人的賭約，仙若菈去留我不管，你成功了就走，失敗了就必須履行賭約……”
塞塞娜說完就一口氣喝乾了糊湯茶，在虞遊子慢慢消化自己話的時候，用小茶匙剜著茶碗壁上粘著的糊吃得嘖嘖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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