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夫走到穹頂欄杆處,半跪下來隱蔽身形,往已經來到植物賣場樓前的擔架隊伍望去,沒有回頭,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第一次上戰場嗎?”
“嗯?”
“記得在通天塔裡第一次要跟塔民交手的時候,我也是冷靜不下來,不,應該說大家都十分亢奮,在隱蔽處的巨石後面說個不停,那時候到底說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哈。”
肖彌薩走了過來,蹲到了格利夫身邊,把斯汀步槍抱在懷裡,也往樓下偷偷望去:“戰場?不是第一次了,但拿著槍準備直接進行戰鬥倒是第一次……我算是理解教官說的了:‘理解死亡才算真正畢業’,我以為我理解,但現在想來,以前理解的傷亡都只是個數字而已,現在才覺得死亡就在身邊……”
“斯恩露普還沒回來,看樣子她們是要直接從正門進來,我們得快點下去了……”格利夫沒有理會肖彌薩的話樁,而是開始說眼前的正事,因為他覺得現在時間緊迫起來了不適合再閒聊了。
自己還不容易想說說自己的事情,結果對方不想聽,硬生生給切斷回到正事上,讓肖彌薩心情一時轉換不過來,雖然有點點埋怨格利夫不懂看氣氛,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並沒有錯,現在風之祭祀應該就只距離自己十幾米而已了,由於階梯形的建築結構,對方來到正門之後,樓頂反而會被遮住視野看不到了:“看不到她們了呢……”
“槍能拿得穩嗎?”
肖彌薩拉動機扣發出一陣節奏感十足的槍械碰撞聲,當做是對格利夫這個問題的回應。
格利夫點點頭,蹲著身子後退離開可能會暴露身形的玻璃牆後才站起來道:“沒時間等了,不能讓她們離開我們的視線,拿上通訊卷軸我們就追下去……你之前報告了這邊的發現了嗎?”
“……當然,出坦克之前就把發現風之祭祀的情報發回指揮部了。我們即使抓不住她們,拖延住或者一直跟著她們的行蹤就行了。”
“那好,來吧。”
“不等斯恩露普?”
“我們本來就沒準備等外國人的吧?”
“是,我們的任務我們自己完成,他已經幫我們很大忙了。”
“就是,我們走吧!”說著就帶頭往虞遊子之前離開的樓梯間跑去。
香閣瓦屋植物大賣場正門。一直跟在阿萊悠身邊的烏納正跟一陣風般突然閃現到身邊的高等級通訊兵科柯莫交流著。
“你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大劍士閣下……”
“別,翠風軍裡我只是個通訊兵。”
“咳,科柯莫閣下。”成熟大姐風韻十足的女軍醫烏納還是不敢太過,決定直接稱呼其名好了,“長老那邊有什麼新的指令下來嗎?”
“新的指令沒有,但舊的有一條,剩下來的一路我都將跟著你們了……當然不止我。”科柯莫說著就走到五米高厚重的大門前,直接推了開來,道:“看來他們已經到。”
大賣場大廳是一個上面沒有任何樓層,是光禿禿一塊巨大的玻璃罩,讓陽光可以充分的透進來,足球大的空間裡滿是臺階式的空貨架,看著上面遺落的泥土痕跡,想來之前都是擺滿各種盆景的,而現在唯一剩下的植物就只有地板上亂生的雜草……堅硬的石板地面上,各種不同樣式的雜草、小野花兒憑藉著縫隙裡的那麼一點泥土,頑強的生存著,讓現在變得空蕩蕩的植物溫房顯得不是那麼冷清。
“科柯莫呀,真可惜,以前來的時候這裡的一排弧菊是那麼令人心曠神怡的,你看不到了呢。”一個優雅的女聲在空蕩蕩的巨大生態溫房一樣的室內迴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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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會有機會看到的。”科柯莫回應一聲後,轉身對烏納一行人道,“你看,他們果然先到了,進去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科柯莫帶著烏納包括擔架上躺著還暈迷不醒的阿萊風、阿萊悠總共九人,穿過一排排空空如也的貨架間,這些貨架都有兩米多高,最多分三層,最少只一層,排成圓弧形,因此道路也沒有一條是筆直的,一行人也就彎彎繞著沿著野花野草鋪就的道路一直走到了最中間的圓形大池塘邊……
這個室內水池有十二米見方,主要是為保持室內溼度而設定的。而現在水池邊或站或坐著一幫男男女女一共五人,他們衣著都是那種看起來華麗考究卻細看下就會發現是專門為戰鬥準備的。
科柯莫上前兩步,站到了兩撥人中間,道:“好了,現在我為大家簡單介紹一下——這邊擔架上的就是我們的風之祭祀了,其他人我只認識軍醫烏納,剩下的都是翠風軍戰士……而這邊則是一些沒有軍職的閒散人員啦,反正都是些高等級冒險者,你們自己來打招呼?”
“我先來吧。”一身純白色風衣沒有繫上,露出裡面褶皺鵝黃長裙的女子,取下了頭上戴著的除了顏色外樣式跟依葉妮差不多的大小姐風格寬簷大麴帽,露出了一頭不輸阿萊風兩姐妹的翠綠長髮,用之前眾人聽到過的那個優雅女性聲線道,“上位魔法使,伊凡娜,很榮幸能夠見到為了自由而戰的諸位……自由的風,古老的歌,共通的語……”
雖然她是在心懷敬意的向自由戰士們打著招呼脫帽行禮,但高等級上位者應有的氣勢壓迫而來,讓烏納一行不由得心生敬仰,讓偷偷潛伏在一旁的格利夫、肖彌薩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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