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各種演出表演是這個世界人們來遊樂園的主要娛樂之一,因為沒有“電視機”甚至“收音機”都沒有,想看戲劇歌舞表演聽說書只能走出家門去相應的娛樂場所去,不像資訊時代的地球那種歌舞大劇院已經不再吸引人,中、小型的全部消失在了娛樂市場洪流之中……這個世界人們想看點什麼表演還是得走出家門的,或者有錢有大府邸的可以僱傭到自家裡看錶演。
總之,這群姑娘是虞遊子遊樂園名副其實的支柱,不好好安撫住可不行。七皇子突然轉身回來,找正想著如何安撫姑娘的虞遊子要走了那個拍下了全部案發現場的攝像景石,說是作為罪證交給他保管最好。
交出了景石,目送阿薩伯格帶著擰著箱子的新任護衛跟卡蘇達城衛將之一阿索克下樓離去後,虞遊子落後他們一段距離離開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六層樓。
“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斯恩露普閣下?”姑娘們中算是跟虞遊子比較熟的卡蘿芬,看到虞遊子下來連忙上前問道,“一群戰士衝了上去,然後聽見不少怎麼說呢……好嚇人的動靜……然後歌摩絲她……”
熾辛上前拉了拉滔滔不絕有點歇斯底里了的卡蘿芬,小大女孩這時顯得比在場所有人都成熟,歉意地朝虞遊子笑了笑“碰到這種事大家都有點那個了……嗯,不要介意呀斯恩露普閣下。”
“叫我斯恩露普就行了……歌摩絲是希克蘭人吧?”
“是的,當初她來的時候還是隻是個小女孩來著……出什麼事了?”熟豔女僕瑪莎達跟著大家一起圍上來,聽到虞遊子的問題後開口回答道。
虞遊子想了想,瘦高女僕歌摩絲失蹤是瞞不住的事情,有些事情瞞著還不如公佈出來更能讓人安心:“如之前所說的,上面女賓浴室裡死了人,而兇手也都死了,是……”虞遊子說到這裡突然猶豫了,因為他想起來阿薩伯格之前反覆強調的“不要聲張”,意識到“兇手”裡面大有文章,阿薩伯格肯定是要對這次事件進行一番官方篡改修辭——
在場的人只要根據我的推理、幾人間的交談以及卡巴夫的幾次話語,很容易就可以自行判斷出這次事件的主謀就是卡巴夫,暗殺用的毒藥都是由他提供的。然而阿薩伯格一句“不要聲張”的潛臺詞就是,他要把瑪莎達抹成主謀,甚至是唯一的兇手:
她對便裝出遊的皇子進行刺殺,結果被耀檔下致命一擊,皇子獲救但忠心的女軍團卻由於脖子要害重傷而死掉了,然後卡巴夫在與歹徒搏鬥中也不幸重傷傷亡,最後,趕來的皇家近衛第二團制服了歹徒,但歹徒卻服毒自殺傷亡……
全部死無對證,唯一擁有對事件最高發言權的阿薩伯格想怎麼編就怎麼編了,尤其是他最後要走了自己的攝像景石,之前又從塞塞娜手上拿走了錄放石,一切能說明真相的實物證據都到了他手上……真可怕,那麼早就開始思考善後的事情了,這份政治思維真是令人歎服,而自己才反應過來是什麼原因呢?
果然還是所處的局面太小,自己還在沿著最高只到一個較大管理者的思維模式來進行著思考,只是作為卡雷利安王室若即若離身邊近臣,站在一個局域的角色去看問題,而阿薩伯格則是作為一個國家實權人物,站在國家乃至國際的角度去思考:
使節團出現內鬥沒什麼,但內鬥到死了人,而且是一名武備官設計暗殺掉了帝國一名軍團長,這訊息要是傳開了將出現及其惡劣的影響,死了人是瞞不住,第一時間進行通訊卷軸聯絡可以最大限度顯現出己方公開透明的態度,表明此事件並不是己方自導自演,己方是真實受害者……而現在事情出現了轉機,因為從犯是一名籍籍無名的女僕,更妙的是她還是名原希克蘭人。那麼就可以很方便編織其身份了,例如她的皇黨甚至旗黨背景……
最後他要走攝像景石正可以說明阿薩伯格絕對會編造這次事件,對國民、國際都有更好的交代……那麼他要找自己解決的難題跟這個有關嗎?滅口?不可能,要滅口就得連卡蘇達城官員都一起滅了,回想起之前對話的場景,禁口令卡蘇達城兩名官員明顯已經領會到了裡面的深沉含義,不然法務官不會那麼急著先一步回城安排,倒是要讓皇家近衛二團上來的這些加團長一共十一人禁口反而更加困難,但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看來皇子把看上去膽子最大任何場合都敢直言的那名士兵安排在身邊當貼身護衛,還有著放在身邊看著這個愣頭青的意思在裡面啊。
自己這幾個英雄國的平民,更不成氣候了,不說動用國家機器打壓。就算自己幾個說出再多的真相,只要阿薩伯格領著一幫子其他在場的人一口要定自己幾個不在現場,那麼全天下就不會有人相信自己的話了。
而且,看他的語氣、姿態,這個難題絕對是困惱了他許久的,一個人習慣性動作、潛意識的肢體語言不會撒謊,他之後會來找自己應該是真為了借用自己的智慧,而不是要私下裡滅口。阿薩伯格既然認識塞塞娜這個似乎在某個圈子裡很厲害很出名的蘿莉,那麼知道她在這裡當工程魔法顧問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隨便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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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阿薩伯格沒有對遊樂園方面任何人給予提醒,連塞塞娜都沒有被要求“不要聲張”,這並不是滅口訊號,也不是完全在意自己這幫遊樂園的人,更不可能是忘記,唯一的可能性是,這是阿薩伯格對自己進行的一次考驗,要是自己讓遊樂園的人傳出了某些關於兇手的說法,那麼過兩天他就會直接離開回黃金裡舊都,不會再有什麼難題交給虞遊子來解決了。
列舉完所有可能事項,調整好觀察角度考慮完畢,整理出阿薩伯格全部思維過程後,發現沒有因為局面思維大意而形成什麼不良的可能後果,虞遊子暗自鬆了口氣,但這次思考的時間超過了一眨眼間,也就是說會讓對話出現明顯的停頓,讓對方感覺到冷場,發覺這邊有話中話……
瑪莎達看見斯恩露普在回答自己問題時欲言又止,聯想起之前他詢問自己歌摩絲的事情,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你為什麼不說了?兇手是……難道是……”
“是那個叫歌摩絲的女僕?!”藍髮的蘇萌休妮大聲接道,她跟這裡的女僕都不熟識,說出口來沒有壓力。
卡蘿芬拉了顯得有點興奮的蘇萌休妮一下:“別這樣。”
虞遊子不再考慮阿薩伯格的問題,現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整了整衣領嚴肅說道:“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兇手的確就是歌摩絲,過幾天官方通告就會出來了……大家繼續安心生活,其他事情都交給我處理吧。”
“不可能!歌摩絲她……怎麼可能!”瑪莎達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我、她……”
熟豔女僕捧著胸口無助地四處張望,大姐姐一樣的尤蒂上前扶住了她,帶到一邊安慰起來。
虞遊子拍拍手:“好了,大家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不用幹活回家去休息一天也行,這件事情不要隨便到處亂說什麼,不用擔心以後會有什麼不好事情的發生,我已經在跟官員們協調……大家就先去吧,去。”
奧菈翠麗絲瞟了虞遊子一眼,第一個默默走掉了。
樓下傳來一陣喧譁,然後歸於沉寂,魔力馬跟異界普通馬匹的蹄聲傳來、遠去。是守候在飯店前小廣場上人馬,在看到進樓內的十人,先後抬下三具裹著桌布的屍體後發出了短暫的吵雜聲,接著就被他們團長壓制下來,上馬離去。
其實皇家近衛二團長之前被阿薩伯格偷偷下過令,要求他把屍體全運回自家軍團駐地內,無論道義還是道理上他這麼做都有足夠充分的理由,雖然事件是發生在英雄國的土地上。
虞遊子跟聚集在五樓的姑娘們交流完,就暫時不再理會她們,他需要跟飯店經理進行交代,雖然讓這名瘦瘦小小戴眼鏡的男人相信自己是遊樂園現管理人費了一番功夫,最後還是靠下來的瑪莎達進行的介紹。
“今天飯店停止營業,沒事的人全去五、六樓打掃衛生,染上了血的毛巾、傢俱不用清洗了丟掉,不,燒掉吧,擦不乾淨的地板做個記號拆了……四層、五層、六層從今天開始停止對外開放,每天派人上去清掃,其他樓層繼續營業……我計劃把六層樓進行全面重新裝修改造,你應該多少知道點了,六層樓死了人,打掃下就繼續迎客不合適了。我們不是面向冒險者的飯店。”
經理躬身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