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前只剩下了豹子和純子。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陪會兒秧子。”純子說。
“我想一個人陪會兒秧子，你回去吧。”豹子說。
“你！”純子看著豹子。
“好，我走。”
豹子說著站起來，走了。
純子見豹子走了，她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慢慢地，慢慢地撒在墳上，開始了低語，她在跟秧子聊著，天南海北地聊著，從他們一起特訓，聊到了王進當她們的教官，再聊到了虎頭山抗日大隊。
聊了好一會兒，她有點口乾舌燥了，她站起來，跟秧子告別，朝著駐地慢慢走去。
純子走了沒多遠，發現路邊的樹杆上面靠著一個人。
“豹子？你還在這裡幹什麼？”純子看著豹子問。
豹子站起來：“你回去吧，我也想單獨跟秧子聊會兒。”
“你去吧。”純子說著，看著豹子朝著秧子走過去。
純子過了會兒，她悄悄地朝著純子走近了一些，坐在草地上，她真想聽聽豹子跟秧子說什麼，她控制不住自己。
純子知道，偷聽不道德，但是，她很想知道，秧子在豹子心裡到底怎麼樣？秧子為什麼會用身體去幫著豹子擋住彈片？
豹子到了秧子墳前，坐下，看著墳墓，久久沒有說話。
他就用手不停地掃著墳墓，良久，他才說：“純子，你感覺到了麼？我給你梳頭了呢！”
一句話，純子的眼淚就出來了。
豹子，看上去是多麼粗狂的男人，多麼大意的男人，他，他竟然感情如此的細膩，他剛才，竟然是默默地在給秧子梳頭。
“秧子，你就安心地走吧。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會記住的。我會好好地保護純子的。我會像你保護我一樣地保護純子的！
秧子，你真善良，你在最後一刻，不是想著自己，而是想著……”
豹子說到這裡，停頓了會兒，然後，抓起一把泥土撒在了墳墓上面，繼續說起來。
“秧子，我知道你愛我，其實，你非常優秀，但是，我卻沒有這個福分，秧子，我豹子真沒有想到，你這麼優秀的女子，會看上我，豹子我真是混蛋！卻不能保護你！秧子……我……”
純子聽著，心裡更難過了！
秧子在最後一刻，竟然想著自己，交代豹子要好好地照顧自己！秧子，你走了，我們一起過來的隊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純子不敢再聽下去，她站起來，悄悄地走了。
但是，純子到了駐地前，卻又不放心了！
豹子會什麼時候回來？他不會一直在秧子墳前，直到天亮吧！
不行，我不能不管豹子！要是他在墳前睡一夜，會著涼的！他的聲音都嘶啞了，秧子之死，她比我更難過！
純子這樣想著，又轉過身子，朝著秧子的墳墓走了過去。
“我怎麼可以讓豹子在野外過夜？秧子要是知道，也不樂意！”純子這樣想著，加快了腳步。
豹子對著墳墓又撒了一把土，說：“秧子，你放心，你不會孤獨的，我晚上會陪著你，我不回去，我就這樣陪著你，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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