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秋收祭的時候,北芒斯特來了一個馬戲團。聽賣花的小女孩說,表演很精彩的樣子,尤其是有一個拿著扇子的舞者,據說是個難得的大美人,沒看到真是可惜啊......咳咳,大人,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已經仔細的問過了,坊間並沒有森恩大人和歐恩大人不合的傳聞。”
“我聽到的和傑雷米亞差不多,雖然森恩大人為人和藹,很受領民們的歡迎,但是畢竟年事已高,身體情況不是太好。近些年已經漸漸地不再露面了,許多事情也交給了歐恩大人來處理了,這次的秋收祭就是......歐恩大人作為他的獨子,必然會繼承領地,兩人應該沒什麼矛盾才對。”
“酒館裡有傳言,說森恩大人有意在年底將爵位傳給歐恩大人,然後自己前去大修道院進修,聆聽主的聲音。不過這種事真的很不好說,那些酒鬼嘴裡從來是不帶把的。”
辛洛斯回到酒館裡,安頓好玩累了的愛麗。不久之後,三位騎士就回來了,向領主彙報著他們的所得。
“我明白了,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都早點休息吧。明天中午,我們去拜訪弗萊德大人。”
“您的意志。”三位騎士聞言,連忙行禮告退。忙碌了一天,他們確實也有些累了。
看來得想辦法繼續招人手了,騎士們打架還行,但是讓他們做別的,真的是有些力不從心了。最不濟,也至少得把架子先搭出來。動腦子的事情全部需要自己來,長此以往,可是會未老先衰的。辛洛斯還年輕,並不想和諸葛丞相那樣。如此,眼下急需解決的事情又多了一樣。領主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痛了。
如果父子之間真的沒出什麼矛盾,那為什麼他們會下這種截然相反的命令。父親在邀請自己,而兒子卻在阻撓自己。
真想有一個能幫自己的情報頭子啊。
事實上啊,在貴族圈子裡,一直是有“五人”的說法的。所謂的五人分別是:為貴族打理同其他貴族和皇帝的關係的外交官;管理領地內的財政以及對外的經濟策略財政官;訓練領內士兵以及在必要時候充當貴族的軍事顧問騎士長;為貴族某些見不得光的行為提供建議和執行的情報頭子;以及為貴族處理領地內的宗教事宜的修士。
儘管因為帝國版圖太大,對這五人的稱呼不盡相同。但是具體的職責,卻是不會相差太多的。
現在的德斯蒙德,克萊斯身兼財政官和外交官。畢斯馬爾可因為其卓越的武力和崇高的威望,基本可以視作騎士長,將來計程車兵可以交給他。但是其他兩個職位,那就.......
更何況,現在讓克萊斯身兼兩職只是權宜之計,到時候是必然要分開他的權柄的。那麼......辛洛斯揉了揉眉心,他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痛了。
“算了,多想無益。一切還是等明天見過森恩再說吧,或許這傢伙會自己告訴我呢?”
......
溫暖的午後,身穿白色禮服的森恩·弗萊德正和自己的妻子享受著午後美好的時光。這些天,因為某些事情,已經讓年老的領主操透了心。今天難得沒什麼事情來打擾,領主的心情也不壞,和老伴聊聊天,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今天,他的恬靜時光被無情的破壞了。
追隨他多年的老管家儘管也上了年紀,但是穿著打扮仍然同年輕時候那樣一絲不苟。神情嚴肅的管家帶著白色手套,將一封信放到了領主眼前:“大人,有位貴族說是應了您的邀請,特來拜訪......”
正和妻子說的開心的領主皺了皺眉頭:“可我不記得我邀請過哪位。現在才十月份,還不到開會的時候吧,那些傢伙會閒的跑來找我?”
領主很明顯已經忘記了。
老管家湊上來,在領主耳邊耳語道:“是德斯蒙德的那位。”
弗萊德伯爵神色一動:“竟然是他?來的可真夠快的......好吧,帶他來這裡吧。”
看到老伴的神色,同樣年老的伯爵夫人也來了興趣:“親愛的,是誰來了?”
“一個......很有趣的人。或許能成為不錯的朋友,也能成為惡質的敵人。”
......
辛洛斯行過禮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溫暖的陽光下,黑髮的美人笑眯了眼睛,看著眼前白髮蒼蒼的老者,語帶讚歎的說道:“我先前還聽說,伯爵大人的身體不太好,一直臥床不起。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果然傳言是不可信的,以我看伯爵大人的氣色,再活二十年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聽到辛洛斯這半是客套半是恭維的話語,伯爵只是微笑著搖頭,並不答話。辛洛斯的賣相出人意料的優秀,不僅如此,他身上那淡淡的貴氣和驕傲,更是符合老伯爵的審美。而那受傷的右手,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英氣。如果再年輕幾十歲,他一定不會介意交這個朋友。
可惜,他已經老了,不復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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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隨意的交談了幾句,辛洛斯扯了諸多話題,但是老伯爵始終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既不誇獎,也不責備。只是這樣微笑著看著辛洛斯,眼神中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辛洛斯到底年輕,有些沉不住氣。看見老伯爵這副樣子,心下一橫,直言道:“伯爵大人,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前來了。能不能告訴我,這次邀請,不知到底所為何事?”
“呵。”
老伯爵輕笑起來,心底暗歎到底是個年輕人,這樣子就無法忍耐了。老伯爵並沒有直接回答辛洛斯,而是反問了他一句:“帝國還是元老院?”
辛洛斯眨眨眼睛,帝國還是元老院?
這個是在問他的傾向嗎?這個問題很無聊啊,作為皇帝陛下親封的德斯蒙德男爵,他當然是效忠於皇帝陛下的了......等等!
略微困惑了一會之後,辛洛斯終於明白了老伯爵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自己年輕沉不住氣就算了,這位老伯爵倒也是個爽快人啊。上來就問自己的立場,這是逼自己站隊啊。
如果按照法理,那麼辛洛斯無疑是皇帝的封臣,理當效忠於他。但是偏偏德斯蒙德的位置又比較微妙......布里塔尼亞因為地域關係,一直遠離帝國中心,而德斯蒙德又是布里塔尼亞最偏遠的所在。落後的經濟,貧乏的物產,頻繁的海盜,都讓這塊土地成為了被帝國遺忘的角落。
與其說是分封,但是對於貴族來說,被冊封到德斯蒙德,其實更接近流放。一向致力於和帝國皇帝作對的元老院,自然是不介意吸收掉這位貴族,大家一起齊心合力來噁心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