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魯齊亞諾看到那身騎士裝備,原本愧疚的臉上浮現出無邊的憤怒,他一把將瘦弱的村民提了起來,大聲喝道:“你竟然敢襲擊騎士!”
確實,箱子裡的騎士裝備,怎麼看都是全套的。一套完整的騎士裝備異常昂貴,通常需要數代人的努力才能全部湊齊。在帝國,除了皇家騎士團那些傢伙之外,完整的騎士裝備,一向是被當作傳家寶來使用的。
貧窮的村民自然是沒有去置辦這一身行頭的,他們也沒必要去弄這一身。那麼這一身行頭的來歷就很簡單了。
落單的騎士。
騎士們對裝備是如此的重視,除了死亡,根本沒法將他們分開。現在在村莊裡發現了這套裝備,那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至於祖上傳承下來的,那就跟可笑了。但凡有騎士血脈的,又怎麼可能甘心去當平民。而在德斯蒙德,有騎士血脈的,只剩下了他們三個!
“回答我!”
村民被緊緊箍住了脖子,拎離了地面,帶著鐵手套的拳頭狠狠地錘在村民的胸口,辛洛斯清晰的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然而就算這樣,那村民仍然在笑著,他抹掉嘴角溢位的血色,神色瘋狂。
“適可而止吧,魯齊亞諾!”騎士仍想施暴,但是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騎士的手臂,讓他動彈不得。
是羅蘭。
“他殺死了一名光榮的騎士,羅蘭。”年輕的騎士脖子上青筋蹦起,他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他也偶爾去酒館喝酒,和這個酒館老闆有些交情:“就算是救世主在這裡,我仍然可以送他上絞刑架。”
“那就叫救世主來吧!”羅蘭用力一扯,拉開了魯齊亞諾,那村民跌倒在骯髒的地面上,仍然在不住的笑,那沒有絲毫笑意的笑容看的人全身發冷。
羅蘭平復了下心情,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和緩一些:“你其實非常討厭農民吧。”
問的是疑問句,但是用的是陳述的語調。
“哼。”魯齊亞諾心緒難平,也不做解釋,只是回過頭去,並不解釋。
羅蘭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年輕的騎士,緩緩說道:“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你痛恨那些看到你遇險,卻見死不救的農民。你在心底恨他們,恨那些卑賤的傢伙,看著有高貴血統的你去死!”
“當然不是。”似是被說穿了心事,魯齊亞諾雖然大聲否認著,但是語氣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堅決。
“你還太年輕......”羅蘭嘆息著,“你自認為騎士,認為騎士是一個驕傲且尊貴的階層,將鋤強扶弱,維護正義作為你的使命......你厭惡著農民,事實上,農民們也確實如你所想,並不是那樣的淳樸善良,他們表面上膽小懦弱實則偽善殘忍,他們私藏糧食,謊話連篇,表面忠厚,但是最會撒謊......你可以職責他們自私狡猾,但是這因為這份自私狡猾,他們才能活到現在......”
羅蘭會過頭去,語氣無比的蕭索:“如果不是貴族們橫徵暴斂,海盜們殺伐不休,農民也不至於如此卑賤的活著,如果人人安居樂業,那又誰願意這樣活著?無論騎士也好,農民也罷,只要是人,在陷入絕境的情況下都會暴露出最醜惡,最自私的一面,想盡一切辦法只為自保,哪怕是以傷害別人為前提......”
“連最基本的填飽肚子都做不到,那精神上的滿足又頂個鳥用,在自私而強大的求生慾望面前,所謂的騎士精神顯得那麼不堪一擊。在溫飽都成問題的情況下,談論人倫道德是多麼的蒼白無力。放棄你那些愚蠢的想法吧......你自己想想吧,看著這個傢伙,你捫心自問,這個可也是你要守護的領民!”
魯齊亞諾閉口無言,羅蘭的話確實戳到了他的痛處,在這名飽經滄桑的戰士面前,他的那點心思,暴露無遺。
畢斯馬爾可始終沒有插話,只是閉目嘆息。
辛洛斯坐在馬上,內心無悲無喜。他看了眼羅蘭,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個據說是酒館老闆的傢伙。他將馬鞭朝著羅蘭扔過去,羅蘭反應很快,一把接住。
“喂,那邊那個誰,如果這次沒死的話,我收你做騎士,怎麼樣?”
看著面無表情的辛洛斯,羅蘭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戰斧,感受著利器劃過空氣的舒暢感,獰笑道:“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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