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珍珠擔憂的握緊君斐的手不想放開。
“我在這裡等你,不要有事。”諾嫣抓著炎海的衣袖叮嚀道。
“嗯。”炎海輕吻了下諾嫣的眼睛,“等我。”
“你們兩個小心一點,那個家夥恐怕是死士,根本就不顧自己的性命,為的不過是消耗我們的體力。”季羽撐著桌子提醒道。
“嗯。”君斐和炎海同時放開珍珠和諾嫣的手,黑色的羽翼從兩人的身後破體而出,黑色的長發從兩人的身後垂了下來,一眼望去真的滿目的黑色。
“黑色是他們的原罪。”君熙突然開口道。
“但是有的時候黑色遠比白色來的簡單,因為他們不會再被汙染,他們所經歷過的是我們難以想象的要多,要艱難。”季羽看著那並肩而立的兩人,不由得感嘆道。
“原罪嗎?”珍珠突然喃喃的說道,腦中有什麼好像在掙紮著要出來,該知道了,該明白了,可是什麼是自己該知道的,什麼是自己的該明白的。
“孩子,你的生命本身便是你的原罪。”空靈而久遠的聲音好似穿越了時光的軌跡,闖進了珍珠的腦海裡。
珍珠的雙眸猛地一縮,四周的聲音在這一刻全都遠去,只留下腦中的聲音:“你是不該出生的孩子,你是罪惡的化身,你是罪惡的根源,你的存在就是他們的原罪。”
君斐和炎海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男人,黑色的氣息已經蔓延到了範江城的臉上,在他的臉頰布滿了一道道黑色的刻痕,血色的瞳孔之內沒有半分波瀾。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只機械的重複著砍人的動作。
木偶?君斐猛然驚醒,將目光投到了範江城握著刀子的手臂上,果不其然在那被掙紮之人扯破的衣服邊緣看到一道道若隱若現的淺色螺紋。
“他現在不過是個傀儡,真正的幕後主使現在一定在後面操縱著他。”君斐低聲對炎海說道。
經他這麼一提醒,炎海也將視線落到了範江城的身上:“原來是傀儡線在作怪,看來這個家夥不過是來發分散我們的注意力還有消耗我們的體力的。”
“速戰速決吧。他身上的魔力並不多,傀儡線也只分布在他的手臂上,只要把他的手臂砍下來就行了。”君斐掃了一眼那個已經差不多走到面前的男人,食指和中指夾起一根黑色的羽翼,淡淡的說道。
“那你砍左手,我砍右手吧。”炎海完全沒有覺得這句話有多殘忍,眼中竟是閃爍著淡淡的光芒,頗有些興致勃勃的感覺,這還是自己恢複記憶之後第一次出手,但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像在多有殺戮,因為……炎海不禁看了一眼那邊一臉擔憂的少女。
曾經的心願已經達成,而今自己只想和她簡簡單單的生活下去,所以,這一戰不論是君斐還是他都不能輸。
砰地一聲,眾人只覺得眼前兩道黑影閃過,一道淡紫色直沖著範江城的右手而去,而另外一道黑亮光則是化為了長劍直劈範江城的左手。
血液噴濺了一地,卻不再是人類特有的鮮紅,而是帶著腐臭的濃黑,一陣白煙嫋嫋那被血液盡頭的紅毯竟然漸漸地被腐蝕成了黑色的渣滓。
兩人同時回頭,君斐輕輕地將手中的羽毛擲向範江城失去了兩隻手臂的軀體,而炎海的手中則是握著一柄純黑的手槍,槍響一起,範江城的臉瞬間定格在了最後的扭曲之上。
失去了傀儡線的牽引,範江城早已死去的軀體漸漸的開始腐爛,兩個人的攻擊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帶出另外一道黑色的膿液。
珍珠和諾嫣同時別開了眼,夢汐雲也一副想吐的模樣,被陸鷲攬進了懷裡,壓在胸口,不讓她再看下去。九兒則是抱胸靜靜的看著這快速的一戰,深邃的眸子之中晦暗難明。
嚓的一聲,一道冥火從範江城的身下忽然躥起,將範江城漸漸腐爛的軀體包圍在了其中。鬼厲一般的尖叫聲傳出,範江城扭曲著的臉像是因為忍受著強烈的疼痛而更加可怖。
在場的所有女人全部都別開了眼,一臉的蒼白,這種畫面實在比血流滿地更加可怕。又是蹭的一聲,冥火燃燒的更加旺盛,讓那一聲聲的嘶鳴輾轉成了嗚咽,最後化為了一陣靜寂,而範江城的軀體也化為了一堆灰燼。
“這也太……”諾嫣看著那堆隨風慢慢散去的灰燼,艱難的嚥了咽口水,這就是非自然力的恐怖嗎?
“飛飛。”珍珠抱著君熙剛想向對面的兩個人沖去,卻被大喊一聲制止:“別過來。”
“咦?”珍珠愣在了原地,君熙臉色也是一變,“聽他的,別過去。”
君斐和炎海對看了一眼,同時轉頭看向教堂的大門口,也就是結界的邊緣處,大喊一聲:“還不出來嗎?你一直躲在暗處,現在是不是也該讓我們見見你的真面目了?”
原本還在不適的眾人聞言一個個抬起頭來,緊盯著那道敞開的門扉,一道白色的身影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出。
“是他,原域?該隱?”諾嫣看著那人熟悉的面容,倒抽了口冷氣說道。
“不對,他不是鬼王。”羽洛握緊了雙拳說道,渾身開始戰慄起來,熟悉的黑暗氣息,熟悉的窒息感,卻不是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浮現。那個人在後面,在原域的後面,正在一步步的向他們靠近。
“你們兩個小心一點,他要出來。”羽洛顫抖著聲音對君斐和炎海大喊道。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視線穿過原域,猛地瞪大。在原域的身後一個裹著黑色鬥篷的男人一步步的走近,隨著他的走動,黑色的鬥篷翻飛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危險!即便沒有靠近,眾人的心中卻不斷地冒出這一資訊。濃厚的黑色氣息向藤蔓一般將那個人包裹在了其中,一道道的黑煙滾滾,路過之處都能夠感受到一股窒息的殺戮與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