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嫣最後看了一眼炎海,不想再多說什麼,拉著七雪就往外面走,直接將炎海丟在原地。而炎海這一次也能伸手攔住她。
這樣連自己都在搖擺的感情,怎麼能夠強求諾嫣和自己承擔?炎海咬著唇,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看著外面的鬧劇落幕,君斐也鬆了口氣。看來還是自己妹妹佔了上風的,雖然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不過看樣子炎海不會輕易對諾諾放手的,他們也稍微能放下點心了。
剩下的就是那個七雪了,知道炎海什麼還能夠那麼淡定,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看來得好好查查了。
君斐和鳴珂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並不說明。
“飛飛,諾諾和海爺吵架了?”
“沒事,他們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們不要摻合了。走,跟我去吃午飯吧,要是餓到我們的寶寶,可就不好了。”君斐攬著珍珠的腰,三言兩語就將珍珠拐回辦公室了。
留下鳴珂感嘆的搖了搖頭,認命的叼著棒棒糖,找個沒人的地方,繼續孤家寡人。
“滄海月明兮鮫人淚,魂夢相從兮永相隨。”寬廣的海面上,一個女子坐在礁石之上低低吟著這句詩,那雙美麗的雙眸之中彌漫著深深的憂傷,一顆顆晶瑩的淚水順著那張絕美的臉頰緩緩滑落,滾出眼眶的那一剎竟然化為了一顆顆飽滿的珍珠。珍珠滾落到了女子的衣服之上,順著女子的下身的魚尾滑落海中,蕩起了一陣的漣漪。
“姨母,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這時候一個看上去差不多十歲左右的女孩,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從水面上遊了過來,看著那兀自垂淚的女子,規勸道。
“洛洛,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女子並不看那個女孩,只是喃喃自語道,不知是說給那個孩子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那是被稱為洛洛的女孩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道:“姨母你這樣,姨父在天之靈怎能安息,而且你還有這個孩子呢,這孩子已經沒了爹爹,你忍心讓她連娘親也沒有嗎?她直到現在還沒有名字呢!”
那女子看了一眼那個有些害怕的躲在礁石之下的小女孩,眼中浮現了幾分悲傷,複又低下頭說道:“‘梧桐相持老,鴛鴦會雙死’,鮫人亦是如此,洛洛,你何苦逼我?我終是要隨他一起去的。”
洛洛還想說什麼,卻聽得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巨響,三人驀地抬頭,只見空中黑雲滾滾,那翻騰的雲彩暈染了一層肅殺的氣息。
“不好。”女子驚呼一聲,轉頭拉著那個稍長的女孩說道:“洛洛,趕緊回龍宮通知你父王速速帶著龍族離開南海。”
“咦,為什麼?”洛洛疑惑的看著那一臉緊張的人兒。
“你莫要再問,遲了便來不及了,事關整個龍族的安危,洛洛,快去。”那近乎嘶喊的話語讓洛洛明白了事情的嚴重,美麗的魚尾在海中翻騰了個圈,潛入海中。
那女人摸了摸被留下來的女孩的頭,抬頭望向那黑雲滾滾的天際。隨著黑雲越來越近,水面上的兩人也看清了那所謂的黑雲竟是成千上萬的兵士,黑壓壓的,掩蓋了整片汪洋的大海。
女孩看著那女人收起了眼中的淚水,那雙明眸之中滿是戒備與憤恨。
“東海的鮫人聯結外界危害六界安危,天帝派兵前來肅清,四公主,你束手就擒吧。”為首的一個身著白色鎧甲的英挺戰士看著那個礁石之上的女子說道。
四公主冷冷的笑了:“我家夫君屍骨未寒,天帝就這麼急著將鮫人一族趕盡殺絕,好!好啊。”
小女孩感受到了四公主的怨氣,更小心的往礁石後面躲,好在礁石夠大,再加上四公主的遮擋,那些天兵並沒有發現女孩的存在。
四公主的顫抖著撐起上身,雙瞳狠厲的望著那宛若螞蟻一般的人們,眼中聚滿了恨意。雙手在空中畫了個圈,所有人只聽得一聲大喝,原本平坦如鏡的水面竟然掀起了萬丈波瀾,在脈語和眾天兵的面前升起一幕阻隔的水簾。
“寶貝,寶貝。”水簾阻擋了天兵的視線,也模糊了女孩的眼睛。那絢麗的水簾之前,一個女子對著自己微微地笑著,輕輕的喚著自己,很是溫柔。
“好好活下去,寶貝。”女子的聲音消散了風中,一陣銀色的光束漸漸地包裹住了自己,在自己向海中沉下去之時,女孩分明看到了那女子的眼中滾出了一滴淚水,一滴混雜了血液的紅色珍珠,照亮了海內的道路。水波瀲灩中她彷彿聽到了有誰在吟唱那千年的曲調。
“滄海月明兮鮫人淚,魂夢相從兮永相隨。”
“啊……”珍珠猛地從睡夢中坐起身來,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身上的被單,臉上慘白一片。
君斐聽到身邊動靜,也是嚇了一跳,按亮床邊的燈光。光芒映照著珍珠毫無血色的臉龐,讓君斐分外心疼。
“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君斐握住珍珠的手,掌心的冰冷,讓君斐皺緊了眉頭。
珍珠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顫抖著的身體,讓君斐尤為不忍。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君斐坐到珍珠的身邊,將珍珠攬進懷裡,輕聲的安撫道。
珍珠的眼底終於出現了幾分清明,緊揪著君斐衣服的手還是剋制不住顫抖:“我做噩夢了。”
君斐心疼的撫摸著珍珠汗濕的長發,輕吻著她的額頭:“沒事了,夢境都是相反的,我在你身邊守著呢。”
珍珠握著君斐的指尖,低垂著眼輕聲的應了一聲:“嗯。”
君斐將她攬在懷中拍著她的背輕聲誘哄道:“睡吧,我抱著你就不會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