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刺骨的寒意再次侵襲而來,君斐的耳邊不斷的回響著那詭異的聲音,眼角的餘光驚詫的瞥到車窗之外彌漫開來水汽。
君斐正在奇怪於明明沒有下雨,為何會有水霧之時,那些水漬竟然慢慢的開始摻雜著鮮紅的血液,爾後一隻布滿了刀痕狀傷口的手臂緩緩地攀上了自己的車窗,鮮紅色的液體順著那深深的傷口緩緩溢位,順著透明的玻璃,流淌下來,聚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君斐倒抽了口涼氣,想要踩住剎車,但卻在一股詭異力量的牽引之下踩住了油門。汽車不受控制的往前面賓士著,車窗上面的血痕被那強勁的風帶得傾斜了角度,但是那隻手卻還在不斷地往上面攀爬,絲毫不受勁風的影響。
“還我頭來,還我頭來。”嘶啞的女聲依舊在這晦暗難明的隧道之中斷斷續續地回蕩著,陰森的可怕。
君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無聲地向上爬著,然後另外一隻同樣布滿了血痕的手也爬了上來,然後那道沾染了無數鮮血的白影終於暴露在了君斐的眼前。
君斐只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地顫抖著,那道紅白交錯的影子,緩緩地攀上了車窗。
君斐的瞳孔中,清晰地刻印著那道不祥的身影:那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已然變得破敗不堪,原本猶如雪蓮般純白的色澤,早已染上了斑駁的殷紅。透過殘破的衣裙,那道身影潔白的軀體若隱若現,只是,那軀體上也布滿了同手臂上相同的刀痕狀細紋,不斷從中滲著鮮血,染紅著衣裙。
但是,僅僅這些,還不至於令君斐如此恐懼。真正令他恐懼的是,這道紅白交彙的身影,雙肩之上,居然沒有頭顱!
心髒停擺了幾秒,而後超越負荷的跳動起來。君斐的額頭之上再次落下了一滴冷汗,卻又聽到了一聲截然不同的,完全不屬於人類的聲音:“拿命來。”
君斐驀地回頭,瞳孔猛地一縮,自己車子正面的前窗之上,一顆頭顱正懸浮在那裡,長發漆黑如瀑,散亂地下垂著,雙唇微張微合,似乎在向他吐露著什麼。
兩道鮮紅的血淚,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車窗前,濺起一朵朵細小的血花。那腥紅的雙眼,直視著前方,而那無神的瞳孔中,正倒映出自己驚恐的臉。
君斐想要大聲呼喊,可是卻感覺自己的脖子彷彿被一隻冰涼無形的手扼住一般,無法發出一絲聲響,只能無助地望著無頭女鬼。忽然,那顆詭異的頭顱停止了呢喃,嘴角輕微上揚。君斐彷彿意識到什麼一般,將視線猛然從頭顱上移開。但是,那已經太遲了。
陰暗的隧道之中,猛然響起一陣尖銳可怕的剎車聲,爾後是一陣車子的撞擊聲。
與此同時,還在睡夢中的珍珠猛地睜開了眼睛,心髒處異常快速的跳動起來,讓她有些無措我緊抓住身上的睡衣,瞪大了迷濛的雙眼透過窗戶,凝視著遠方。
而另外一頭,正在處理檔案的少女猛地感覺心頭一震,抬起頭來望著遠處升騰起濃重黑煙的地方,雙眼稍稍眯起,咒罵了一聲:“該死。”爾後猛地站起身來,向外面跑去。
隧道的盡頭,一抹黑影背靠著圍牆,默默地聽著不斷靠近的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弧度,支起身子,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冒煙的地方,向相反的方向離去。
諾嫣接到電話便直接帶著夢汐雲趕到了醫院,走到指定的病房外才發現鳴珂正站在病房外攔著那些蜂擁而上的記者。
“怎麼回事?”諾嫣的臉黑了下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在這裡?”
“諾諾,你來了。阿羽在裡面,你進去吧。”鳴珂攔住一個趁著這個空隙想要鑽進病房的記者,轉頭對她說道。
“你確定你攔得住這麼多人?”諾嫣冷笑了兩聲大喊道:“全部給我住嘴,吵吵吵,吵毛線,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嗎?”
所有人都被諾嫣的大吼給嚇了一跳,一個個都怔愣住了,直到有一人反應過來喊道:“那是君氏的大小姐。”
話音剛落,諾嫣就被一群人圍住了,話筒一個個伸了過來,問題一個接一個的砸了過來,讓諾嫣再次炸毛:“你們難道就不會一個一個的來問嗎?”
諾嫣這句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讓剛才見識過她河東獅吼的記者們瞬間噤聲。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夢汐雲則是忍不住失笑,諾諾愛炸毛的性子就算回國了還是沒改過來啊。
“請問君總裁的車禍是否和車廂之後的那個人頭有關?”一個較為大膽地男記者挺身而出率先問道。
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再次發揮小強精神湊了過來:“請問君總裁是否是因為殺人心虛才會發生車禍?”“請問……”
人頭?諾嫣愕然的看了一眼鳴珂,鳴珂對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諾嫣輕輕咳了咳才回答道:“關於這件事情,我先大家應該先等我哥情況好轉之後再來多做解釋,至於人頭這件事,我想各位去問問警方會比我們這些人來回答的好,總而言之,一切等我哥好轉之後,君氏必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但是現在……”
諾嫣頓了頓:“抱歉,請你們先離開,這個地方是醫院,裡面的人是我的哥哥,他剛剛出了車禍,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諾嫣這句話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那沉下來的臉以及眼中的陰霾卻說明瞭她的不耐。
好不容易把一堆大佛送走,諾嫣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也在瞬間明白了鳴珂攔在門口的緣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