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秋瞥了她一眼,心想著,竟既然她如此誠心誠意的份兒,那自己也必再與她計較,只是今日自己被當中訓斥一事,她還是耿耿於懷的。
也是想到這兒,她心裡分明已經不怪她了,但嘴上還是不饒人的道:“你別以為你這樣惺惺作態,我就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你以後可要注意些,別讓我再發現你圖謀不軌,如若不然,我……”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有力的穿了門,猝不及防的傳過來。
“如若不然,你要怎麼樣?”
話音一落,門便被人拉開,從外走進來一人。
簡裝的身影,將門外的光線擋住了一般,纖長的身影落在地上,被拉得長長的,不知是背光的緣故還是什麼,乍一看去,他的臉色異常難看,就好似從煙雨綿綿中走過來的,身上還帶著幾絲陰風雨冷的潮溼和晦氣。
露秋臉色錯愕,這才發現,這來人竟是宋未辭。
宋未辭臉色難看,一臉嚴肅的看著幾人。
露秋急忙起身:“四…四公子,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怎麼聽得見,你的那些惡言惡語呢?”宋未辭原本因為今早對露秋所說過那些言重的話,而內疚的,可如今那點內疚,也被氣憤而衝散而去。
“我……”露秋慌了,她臉色剛剛,欲要解釋:“四公子,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宋未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露秋姑娘,你身在世家,但出門在外,你那大小姐的任性脾氣,不是我說你也是該改改了,如今這裡不是你天仙山,於此你更應該以禮待人。”
露秋一臉茫然:“……”
花覓濃見如此,又急忙開口:“四公子,你別怪露秋姐姐了,姐姐是貴族小姐,生性任性是自然的,不似我生來卑賤,做這些不礙事兒的,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想來妖星娘娘也一定支援我如此,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些事兒,讓所有人舒心些,也算是我的心願了。”
話音剛落,宋未辭便看了她一眼,花覓濃有意無意間,又提到了宋慍歡。
花覓濃實則也是故意如此說的,她知道宋未辭和宋慍歡的關係非一般,所以她常常不忘提醒他,自己可是宋慍歡親自交與他的人,若是虧待了自己,他也會內疚。
宋未辭果然動了惻隱之心,便又朝她道:“花覓濃,你也別太委屈自己,即使你已經無依無靠了,但白鶴族向來公正寬厚待人,定不會委屈了你,你若是不願在此住,我便重新給你安置院子…”
花覓濃又急忙道:“不必麻煩了四公子,我這裡住得很好,露秋姐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對我極好的,我若陡然離開了,豈不是證實了我們關係不和嗎?我與各位姐姐關係都極好,四公子就放心吧,我們會融洽相處的。”
說罷,花覓濃還將自己那雲淡風輕的目光,投向一旁還生著悶氣的露秋。
“露秋姐姐,你說是不是?”
露秋心裡痛恨極了,但又轉頭見宋未辭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便只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點點頭:“花妹妹說得對,我們會好好相處的。”
“那就好。”宋未辭點點頭,又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吧,明早可別再遲到了!”
說到這兒,宋未辭又看向露秋:“對了,露秋姑娘,你可別再讓花覓濃一人打掃那偌大的院子了免得耽擱了講義。”
“嗯,不會的…”
露秋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她已經快要憋不住爆發了,只是宋未辭在此處她不得不處處隱忍著,只是她這人,一旦又些什麼情緒,就通通寫在了臉上,掩藏不了的。
宋未辭自然也知道露秋的想法,只是他也未曾說些什麼。
宋未辭也並非看不出來,花覓濃那一套,只是他不能明說出來,只能委婉的解決事情。
他開始明白,之前宋玄青的難處,那時候,宋慍歡受了委屈時,不是他冷血不幫她,只是他站在那樣一個位置,處於那樣一個地位,偏袒和愛護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如若不然,還不知會引發怎麼樣的雞飛狗跳來。
宋未辭走後,露秋突然也平靜了下來,她也不想再繼續與花覓濃置氣了。
“姐姐,我去給你打些洗漱的水來吧,天色晚了……”花覓濃說著,欲要端起露秋的盆兒。
露秋一把奪過自己的盆子,鄙夷的道:“花大小姐金枝玉葉,又有貴人相助,我們這些毫無依靠,又不討喜的小人物,又怎麼敢勞你辛苦呢,不必了!”
花覓濃站在原地,有些委屈和茫然:“姐姐,你怎麼能如此說呢,覓濃並無此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