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公子…”林初晚輕輕喚了一聲,可沈景翊太過出神,以至於根本沒有能聽見她的聲音。
林初晚見他如此,便自己小心翼翼的端著碗走了進去。
她站在他的身邊,見他手中拿著那隻簪子,寶貴的得宛如罕物。
這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簪子,不過樣式還算時興,點綴做得也甚是精美,只是材質只是一般的玉質,算不得什麼罕世的寶物,林初晚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他卻如此視若珍寶。
林初晚小心翼翼的將那碗銀耳羹放到一旁的桌上,又仔細說盯著那簪子,輕聲細語的道:“這隻簪子,倒是精美,見公子這樣珍愛,想必一定是對公子你來說,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吧?”
沈景翊一驚,側目一瞧,這才發現了林初晚的存在,他急忙將自己的簪子收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雲淡風輕的道:“簪子對旁人來說的確一般算不得什麼稀罕之物,可於我來說卻是不一般的。”
“那這一定是你最珍惜之人送給你的吧?”林初晚心中疑惑,又試探著問。
“我倒是希望,她是親手贈我,只是……”他話未說完,便搖搖頭,沒了後語。
“沈二公子,我方才見你出神著,也不知你在想些什麼,便沒好打擾你,自己就自作主張的進來了,你不介意吧?”
聽林初晚這樣說,沈景翊只是搖搖頭,淡淡一笑:“無礙。”
林初晚雖然心中很是在意,他那簪子到底是誰所贈,不過面上還是雲淡風輕。
他不想說的,自然是他不想提及的事情,那她又何必喋喋不休去追問。
林初晚將那桌上的銀耳羹端了起來,朝他道:“今日天晴日朗空氣乾燥燥熱,人也難免心煩意亂,所以我便特意熬了這銀耳羹來,特意加了薄荷清涼的,想著給你送來,也好解解你的煩悶,你快些嚐嚐吧?”
“林姑娘有勞你費心了。”沈景翊只是淡淡說著,又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詩集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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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為所動,也無心品嚐,林初晚又尷尬的將那玉碗放了下來。
“沈二公子,你看的這本是詩經?”林初晚定睛一看,他手中捧著的那本書,便又開啟了話茬。
“嗯不錯,這本書是從人間得來的,這裡面的詩集都寫得甚是精妙,我閒來無事時,也常常看看。”沈景翊淡淡說著。
林初晚目視前方,表情淡然,眉眼微微含笑:“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沈景翊大吃一驚,他急忙回頭,看著她道:“這首是詩經中·采葛的句子!”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不錯,講得正是思念的故事……”林初晚淡淡一笑,又滿懷期待的看著沈景翊:“對了,沈二公子。”
“怎麼了?”沈景翊又問。
“你,聽過王維的相思嗎?”
林初晚靜靜地看著他。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林初晚的眸中,盪漾著春風,她的梨渦裡埋著的是溫柔,她的似水柔情中全是小女兒的情竇初開。
“林姑娘…”沈景翊臉色驟然一變,尷尬的不敢看她,只是背過臉去,淡淡道:“詩經裡,還有這樣一句話,不知你可曾讀過。”
“哪句?”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沈景翊淡淡說著,他的字裡行間,全然是蒼白又直接的拒絕。
林初晚一聽,便知曉了他的心意,她先是愣了愣,又才反應過來,她我強顏歡笑著點點頭:“沈二公子,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心意,我很理解你那種心情,是我,我也不願意,嫁給我不喜歡的人,只是……”
“只是,你能告訴我你不能接受我的原因是什麼嗎?我想,我應該知道。”
林初晚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中全是祈禱。
沈景翊淡淡一笑,又滿懷歉意:“林姑娘,我知你是個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不願欺騙你,我心中的人便是宋慍歡,我自她看她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愛上了她,且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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