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樂柔便端著食盒興高采烈的從屋外走了進來,又小心翼翼的,開啟香氣撲鼻的食盒蓋子,從裡面拿出一碟碟佳餚來。
“怦皮甲魚,鍋燒鯉魚,抓炒黑魚,軟炸裡肯,軟炸雞,什錦套腸,麻酥油卷兒,熘鮮蘑,榴魚脯兒!”樂柔一樣一樣的拿出來,一道一道的念著。
聽著她說著菜樣,宋慍歡不停的吞著口水,這麼多天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葷了,這些菜名,一聽就饞得慌,把她胃裡的饞蟲都給引誘出來了。
“這麼多美食啊,太香了。”她說著,搓著雙手,便朝著飯桌走來,笑臉相迎,還虛偽的道,“你整這樣客氣,還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你快吃吧,宋姑娘吃好了,才有力氣想嘛。”樂柔說著,又替她拉開椅子,熱情的道,“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弄了點兒,你別介意啊。”
宋慍歡臉上雲淡風輕的笑著,心裡卻情不自禁的暗自腹誹道:你當然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了,這些日子來,上頓白菜饅頭,下頓饃饃蘿蔔的,運氣不好的時候還是餿了的!
“快吃吧。”
“好好好。”
說罷,她挽起了衣袖大開“吃戒”起來,她不停大口大口的吃著,吃得滿嘴油光的,樂柔還得笑意盈盈的給她遞擦嘴的帕子。
這有求於人的時候,態度真是不同吶!
一頓酒足飯飽後,她還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飽嗝。
“宋姑娘,怎麼樣吃得還好吧?”樂柔滿臉期待的看著她,殷勤的道。
“嗯嗯,還不錯,就是有點兒鹹了。”她眉頭一挑,漫不經心的道。
“那你喝點兒茶。”樂柔連忙隨機應變,給她倒了茶。
看著她這熱情似火的樣子,她心裡是十分的滿足,也算是出了這幾天憋屈的氣了,想著飯也吃了,茶也喝了,服務也體驗了,也該讓她去報信兒了。
她緩緩喝了一口茶水,又緩緩抬起頭來,陷入了沉思,雙目如凝膠一般,看著那道死死關住的門,雙眸古井無波。
“宋姑娘……”樂柔看著她那出神而又滿眼惆悵的樣子,輕輕喚了她一聲,“宋姑娘,你,你怎麼了?”
她就那樣看著那扇門,那雙眼睛如被風吹了一眼,變得紅紅的,細看竟然漸漸溼潤了。
“我想起來,我想起來了。”她淡淡說著,話音剛落,她嘴角微微抽搐著,眼睛微微眨了眨,竟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簡直是猝不及防。
“嗚嗚嗚……”她的哭聲那麼的真實,如喪考妣的悲傷一下子湧上心頭,讓樂柔也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宋,宋姑娘…”她小心翼翼的喚著她。
“為什麼,為什麼!”宋慍歡突然臉色大變,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朝著那桌子,便狠狠地拍打起來,嘴裡還忿忿不平的說著,“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功力不見了,為什麼,到底是怎麼了!”
“你說什麼?”樂柔聞聲,臉色一驚,連忙追問,“宋姑娘,你是說,說你的法術沒有了?”
她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不是你,對,一定是你,說,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將我的法術毀了,你知道法術,對於一個學法的妖來說多麼重要嗎?”宋慍歡一把抓住樂柔的衣領,悲天慘地的哭訴著,朝她質問著,“你可知,沒有法術的妖,與一個斷了手足,不能自理的廢人沒有任何區別,你懂嗎!”
“你的法術消失了…”樂柔一臉平靜的看著她,絲毫沒有特別震驚的樣子,眼睛裡,絲毫還流露著幾絲欣喜的意味。
彷彿她就是在等她,說這話的一天一樣。
“為什麼!”宋慍歡又朝她大喊一聲,樂柔被她這氣勢嚇得楞住,宋慍歡死絲的看著她,突然死死攥住她衣領的手,竟然鬆開了。
她眼角流出一顆,宛如珍珠一樣的眼淚,雙眼微微一眨,身體絲毫被什麼猛然抽離,然後癱軟的一下子滑坐到椅子上,雙目恍惚的看著桌上的東西,眼睛裡的淚只是靜靜的流著,情緒顯然已經平靜了許多。
樂柔連忙後退幾步,看了她一眼,就倉促的轉身,飛快的跑了出來。
顯然,她是急不可待的去報信兒了。
樂柔走了以後,宋慍歡才將臉上的淚擦乾,也許是入戲太深,她心裡還是堵得難受,就莫名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