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頭破血流,“啊”地一聲叫痛,雙手捂頭。
“哐哐”,那匕首從他手裡掉落地面。
周杳看準時機,倏地向前撿起匕首。
兩隻手攥緊手柄,刀尖對向那人,“你不要過來。”說著一步步沿著來時的路倒退。
男人咬緊牙關忍痛,覺得自己被一個丫頭片子騙了,愈加憤怒,竟然徑直大步走向周杳。
周杳害怕得瞪大眼睛,怎麼也沒有料到對方會一點也不懼怕自己手裡的武器。
緊握匕首手柄的雙手不覺發酸,她心裡想不出其他對策,只能把刀刃對著半空胡亂揮動,威脅對方:“你不要過來!”
男人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身手敏捷地躲過她從各種方向襲來的刀口,用蠻力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奪過匕首。
周杳心知自己鬥不過他,但她好怕就這樣死掉,於是拼盡全身力氣死死守住手中唯一的武器。
匕首的尖刃在兩人拼死爭奪中不知道刮到誰的手,染上一絲血紅。
這時,男人突然減輕雙手力度,故意讓刀刃倒向周杳那邊。
還沒等周杳反應過來,他兩隻手忽又猛地恢復蠻力,順勢一推,將刀刃刺中周杳胸口。
忽然之間,砰一聲,周杳整個身體倒在地上。
鮮血頓時從胸口冒出,慢慢從傷口中間往外暈開,很快染紅了她的襯衫,繼而流入地面溼潤的泥土。
男人見狀,正欲上前再刺一刀,以絕後患,可突然聽到遠處好像有些聲響,便作罷,手握匕首急步逃離現場,消失在暗黑處。
整個樹林安靜得只能聽見周杳想要活下來的急促呼吸聲,她感覺自己全身痛得就要裂開。
我是不是要死了,還是我已經死了?
現在是下雨了嗎?媽媽老是叮囑我出門要帶傘,以防下雨天,可我老是忘了。高考那天下雨了,媽媽撐著傘送我到考場,在考場外等到考試結束。
我確實是死了吧,不然怎麼會莫名其妙想起這些?
周杳望著夜空,嘴角無力地笑了笑,她看到了星星,可既然下雨了為什麼天空上會有星星?
是星星沒錯,她心裡數了數,一顆,兩顆,三顆,然後緩緩地閤眼......<ynaeissaon,ikeafisdivedintdforaoent.iisaongife.我姓沙蒙,和三文魚一樣的名字,名字叫蘇西。在我14歲的時候,我被謀殺了,那天是1973年12月6日。我曾短暫地在這個世界停留,然後離開。我祝願大家幸福長壽。)
——艾麗斯·西伯德《可愛的骨頭》
周杳清楚地記得,在大學週六晚上的最後一節選修課上,老師給他們播放了電影《可愛的骨頭》。
電影播完後,她和林深兩個人並沒有立刻離開教室,而是若有所思地坐在位置上,很久都沒說話。
當時林深問她:“那些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人,真的在另外一個世界看著我們嗎?”
周杳澀聲回答:“要是真的有另外一個世界,不需要他們看著我們,只要他們在那邊好好生活就好。”
“可我們又怎麼知道他們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不知道,要是夢能傳遞真實,我希望他們能在夢中告訴我。”
“要是他們一直不入夢?”
“那我們自己就好好活著,直至相遇的那天,那時就可以笑著擁抱他們。”
可是這是哪裡?
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