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杳腦袋一片空白,感受著他熟悉的氣息,心裡總忍不住靠近他一點,再近一點,竟主動抬起臉配合他的動作。
這樣的迷糊大概持續了十秒,她突然清醒過來,快速地抬起雙手把他的肩膀往外用力一推。
兩人面面相覷,這才清醒過來。
他們慢慢站起來,各自調整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斷得一乾二淨,發誓無論他怎麼靠近自己,都要保持理智,必須對他的各種行為無動於衷。可現在,他稍稍一勾引,她就主動貼上去,一點自尊心都沒有。
“對......對不起。”井一帆抿了抿唇角,氣息恢復平穩,輕聲向她道歉。
“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她也找回之前的冰冷。
他嚥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才想起正事,表情亦變得漠然:“我中午回到家,發現之前放在我房間手錶不見了。”
周杳聞言冷笑一聲,鎮定自若地問他:“需要我幫你報警嗎?說你懷疑之前的租客偷了你價值千萬的手錶,因為只有那個租客進過你的房間。更加可疑的是,那個租客只租了一個月就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搬走了,這下作案時間、作案地點都有了。噢,還差個作案動機,嗯......要不就說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工資不高,見財起意?”
井一帆被她噎得啞口無言,本來的計劃被她這一番“問心無愧”的反擊瞬間打亂。
他不願被她看出自己亂了陣腳,便故作鎮定,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微笑:“我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那隻手錶。”
可她卻看透他的把戲,不願跟他有更多糾纏,便慢慢收回譏笑,神色肅然,一字一頓地回他:“手錶也好,鑰匙也罷,你要找回你家找去。”
她頓了頓,雙手抱懷繼續:“說吧,井一帆,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是玩那些要我答應你什麼條件來賠償你損失的把戲,大可必須,我沒空奉陪!”
井一帆瞬間改變了計劃,決定實話實話,便泰然地回她:“追你。”
他往前兩步離她更近,眼神飽含真誠地看她:“為了追你。”
雖然這是她心知肚明的答案,但真正親耳聽他說出口時,心裡還是不免激起一股熱浪。
她抑制心中洶湧的情緒,直視他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你,你可以不用追了。”
“我覺得你喜歡我。”
“你覺得就好,請把這個想法放在心裡,別來禍害我。”
他知道她一向伶牙俐齒,自己說不過她,但此刻不知怎地,他不想退一步,偏要贏個口舌之爭。
“與其讓別人來禍害你,你何不挑個熟悉的,比如......像我這樣的前男友?”
“你這麼熱衷於舊情復熾,怎麼不找個真正喜歡的?”
井一帆身體一僵,一絲疑惑掠過他的俊臉,他聽不懂。
正欲問“什麼意思”卻被周杳趕著送客。
“你快走吧,我還有事。”
她說完也不管他走不走,自己徑直走回房間鎖上門。
還傻傻一個人站在客廳的井一帆腦袋裡一直在想著周杳剛才那句話,半響才回過神來,然後一聲不響地離開她家。
房間裡面的周杳其實一直在留意外面的動靜,直到聽到關門聲響後才走出房門。
雖然知道他剛才的冷淡和鎮定都是裝出來給她看的,可她還是覺得這樣的他很陌生。
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他們為了看日出,在山上野營度過了一個晚上。那晚她一直都縮在他懷裡,兩人談天說地,聊得不知時間過,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醒來時,自然錯過了日出,那時她上躥下跳,抓狂地對他大吼大叫,問他為什麼不叫醒自己。
她記得他當時只說了一句:“不忍心叫醒你。”
後來她才知道他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些,一整晚肩膀都不敢動一下,以致第二天都手臂痠痛影響籃球比賽......
那時的他,是那樣的溫柔。
不想了,不想了,都是過去的事,還是想想現在怎麼弄吧。
她立馬從過去抽離出來,拿出手機給林深發去微信:“林深,我想相親,有沒有介紹。”
這並不完全為了擺脫井一帆,只是是時候了,是時候從以前走出來,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人總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