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秦院士便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只是淡然一笑,走到了兩堆黑白棋子的中間,攤開手掌。
左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白棋。
右手掌心,則是一枚小小的黑棋。
“鈴鈴”兩聲清響,秦院士雙手往下一翻,那兩枚棋子,便分別掉了下去。
然後……
大家又是一愣,他們沒想到秦院士竟然會真的兩個人都選,但大家心中也不覺得太過突兀無法接受。
畢竟,正如秦院士所說的,或許他們二人打成平手,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那……今日這比試就這樣了?”有人喃喃的問,到底還是覺得彷彿差了些什麼。
“是吧,不是按照黑白棋子的數目,他們兩個是持平的麼?而且,秦院士也都這樣說了,應該不會更改了。”
“啊……這樣啊……那……”
吏部尚書作為這場比試的主持者,站了出來,說:
“好了好了,王姑娘也好,齊公子也好,雖說沒有分出高下來,但他們的實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高低輸贏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現在天『色』已晚,雖說南麓書院就在京郊離京城並不遠,但大家還是快快動身回去才好。特別是留下來的女學生們,我們吏部留在書院裡的官員,可以一路護送大家回去。”
吏部尚書又說了幾句場面話,更重要的,還是想先讓他們都回去。
畢竟這春闈考試向來都是國之大事,他作為主管這件事情的官員,可是一點也不能讓大家出了岔子。
眾人聽了,也便紛紛起身準備各自回家。
不過走之前,倒是有好幾位女學生特地和齊坤辭行,說道:
“齊公子,今日的比試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你雖沒贏,但到底也沒有輸啊。”
“就是,就是。齊公子,你在我們心中還是那個最有才情的江南公子,你可一定要振作啊!”
女學生嘰嘰喳喳的你說一句我說一句,雖說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寬慰齊坤,可聽在齊坤耳朵裡,卻是怎麼聽怎麼彆扭。
從方才小書童文開始數棋子數時他就攥緊的雙拳,早就不知捏緊了多久,現在更是更加用力地攥緊,直到他的兩雙手都麻木得快要失去知覺了一樣。
齊坤的耳朵裡更是不想再聽見任何一句這樣寬慰他的話。
他目光往王詩韻那邊看了一眼,心底裡一直憋的一股氣,愈發積鬱難耐起來。
他怎麼!怎麼……怎麼就沒贏過她呢!
感覺到似乎有目光正瞧著自己,王詩韻一個回頭,正好就對上了齊坤的目光。
她清楚地看到了齊坤眼中的不滿和忿然。
但是,王詩韻只是看著,卻沒有說一句。
雖然秦院士是讓他們兩個打成了平手,可是,今日這場比試,只要她沒有輸得很慘,從實質上來說,便是她贏了。
因為,她只是想要向大家證明,她並非一無是處的花瓶,更非他們口中那種痴纏十三王爺,叫十三王爺神魂顛倒的女子。
不管這次春闈考試,她究竟能有怎樣的成績,她都想讓大家知道——
不管好與不好,都是她王詩韻的真材實料!
沒有一點的虛假!
更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貓膩!
所以,如今她能和齊坤打成平手,能和“鼎鼎大名”青山書院的齊公子打成平手,她想,便再沒人會說出之前那些詆譭她和十三王爺的話了吧。
“你還看他做什麼,我們走。”厲玄墨見到齊坤就沒好氣。
都是這個齊坤,若不是他故意沒事找事,他哪裡還用得著在這個地方待到這樣晚!
於是,厲玄墨只給了齊坤一個冷眼,就直接抓住王詩韻的手,帶著她就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剛剛厲玄墨那樣幫她,王詩韻自然是沒有說一個“不”字,而且,也正是因為這場比試她沒有輸得太慘,現在十三王爺和她繼續這樣走得近,也再沒一個人會說一句非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