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坐在自己的小隔間裡的那些個考生,要麼便是皺著眉頭冥思苦想,要麼就是望著白白的宣紙發愣,都燒了半柱香的時間了,也不知究竟該如何下筆才好。
但,吏部尚書在南麓書院走了一圈,還是瞧見了好幾個下筆如有神的人,有男子也有女子,個個瞧著也都是心朗氣清之人,模樣俊朗,氣質不俗。
吏部尚書走了一圈回到南麓書院最頂層的院落坐下之後,還和旁邊一同觀考的官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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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次允了女子參加春闈考試,還真是效果斐然啊。過去的春闈考試,雖說也有不少年輕才俊湧現,可我剛剛這樣轉了一圈,看到的骨相頗佳之人便有十數人。當真是叫人欣喜啊!”
另外一個官員也跟著點點頭:“可不是麼。方才下官也去瞧了,好幾個學子便是臉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便瞧得我這一把年紀的老人家,都心中莫名澎湃。”
其實,很多人都覺得厲玄琰同意王詩韻的請求,只怕是會叫大周都混『亂』起來。
變成君不君,臣不臣,妻不妻,夫不夫的混『亂』局面。
可沒想到,今日一瞧,皇上這決定到底對還是不對,還當真是不好說了!
吏部尚書端起案桌上的茶盞細細地品了一口:“是啊,去年舒裕隆的事情,怎麼能不叫大家心中憂心,自然是害怕更多的變故發生,怕毀了大周的根基。可是啊,許多事情變則通,不變則廢。想想,或許一些看上去危險的變動,還能帶來一些出乎意料的結果也說不定。”
眾人點點頭,只等待著這三天的春闈考試結束,便將這些考生的試卷帶回去,認真審閱,挑出其中最好的一百份。
那一百份試卷主人的命運,便會在眨眼之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大周,也定然會因為他們,也有更多的不一樣!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王詩韻是這次春闈考試能夠讓女子參加的原因所在,她自己也是做足了準備才來的。
三天三夜的時間裡,她將過去父親的教導,自己讀過的那些文章詩書,全都運用了起來。
尤其是那道經義論述,“水、火、金、木、土、谷惟修”,她看到之時,便即刻想起了讀過的孔穎達先生的一段話:“水能灌溉,火能烹飪,金能斷割,木能興作,土能生殖,谷能養育”,其實簡單來說,便是要依四時,修五穀,再說簡單些,便是要“順民”。
風調雨順,德政養民。
民安,則國盛。
王詩韻步伐沉穩地從書院裡跟著浩浩『蕩』『蕩』的人群走出的書院大門口。
望著天空上高高掛著的那耀眼明日。
心中忍不住便暗暗道:怪不得過去父親常常在府中叨唸當今皇上如何如何,是一位難能可貴的親政愛民之君。
她雖然並非那些整日待在後院深閨所識不多的女子,她也像關心賑務那般,關心天下之事。
但卻並沒有真真正正地瞭解厲玄琰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可今日這簡單的一道題,說到底,還是在關心民事,雖說是章太傅所定之題,可若沒有厲玄琰的允許,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定下了春闈考試這樣重大考試的題目呢。
王詩韻越想越覺得自己當初在除夕宴之時,大膽提出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很正確。
她跟在父親身邊十數年,最是清楚父親的一番抱負,父親的死因她現在或許還未可知,但她能繼承父親的心願,便是叫她打從心底裡覺得開心快樂之事了!
想著,王詩韻的臉上油然生出一股釋然笑意。
“王詩韻!”
忽然間,一道男聲打斷了她心中所思。
王詩韻還有些納悶,她這才剛剛考完出來,什麼人就在南麓書院門口等著她了?
扭頭四下看了看,那張有些妖孽的一張臉,赫然就撞入了王詩韻的眼眸之中。
“十三王爺?!”
王詩韻有些吃驚,她沒想到,竟然會是厲玄墨。
厲玄墨見她面『色』有些發愣,也沒有即刻應聲,不知怎麼的,就開始為解釋說:“其實考試之前,我也是想來看看你的,陪你說幾句話,叫你不用太緊張。可當時忽然有一件事情,叫我不得不去調查一番,便沒能過來。”
厲玄墨言語十分誠懇。
可就是太誠懇了,王詩韻更是覺得有些詫異了。
十三王爺好好的行苑不待著,大老遠跑到這京郊之地等她考完就足夠叫她回不過神來了!
他還這樣認真和她解釋,為何他沒有來送她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