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七區恐怕也不宜久待,剛才我出去的時候,聽說傳送陣總是在震動,似乎是有法師在擴大傳送陣,或許接下來會有很多人來。”
這番話讓艾澤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一頓,原本就難以下嚥的食物此時更是有種要全數嘔出的噁心感。
他們才來這裡半天,就有人來追了,況且這裡是他們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要是再次離開,他們還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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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倫特的聲音繼續傳來:“大人,我要給你做的驅魂法術需要魔法陣輔助,魔法陣的陣眼需要樊祭魂石,我們逃的同時也要去尋找。”
“好吧。”艾澤點點頭,惆悵地望向窗外,把手中的食物全數塞進嘴裡吞嚥下去,胃裡的飢餓感也消失了,只是難免有些不舒服。
天色已經逐漸昏沉下來,連夕陽的餘暉都要看不見了,顯然他們此時還不能離開。
他們所在的地方偏僻,七區的道路崎嶇繁雜,沒有熟悉地形的人帶路,一時間很難搜尋的到方向。所以艾澤打算今晚繼續留在這裡休息,明日一早再離開。
他們在屋子中央支起了一團小篝火,兩人對著跳動的火焰取暖,乾柴燃燒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著,帶出一陣陣溫熱,照亮了狹小的空間,驅散了衣物上的陰冷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乾燥的溫暖熱度,連同心也烘得暖乎乎的。
“明天要早起,睡吧?”艾澤把身子烤暖之後,對克倫特說了一句。
克倫特點點頭。艾澤便到另一旁略洗漱,先在小木板床上躺下。
破舊的木板一承受艾澤的重量,立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總有一種脆得隨時會塌下去或折斷的感覺。
艾澤硬著背脊躺下去,生怕一不小心床都碎了。
戳了戳床邊一坨不明物體,艾澤面色詭異。克倫特好心地告訴他這是被子,曾經。
薄薄的棉被已經徹底發黴,散發的氣味簡直是生化武器,完全不能再蓋了。艾澤靈光一閃,想起自己的空間裡倒是還有許多替換的袍子,便都拿了出來,將他們粘合成一整塊布料來蓋。
他的衣服都是之前韋恩准備的,質量上乘,此時當做被子蓋,觸手生溫,質感極佳。
艾澤已經躺下了,卻見克倫特還杵在床邊,像個柱子一般巋然不動。
“一起睡啊。”艾澤把舒適的自制被子蓋了上來,拍了拍身邊的床,把自己縮到牆邊,留出一個空位給克倫特。
克倫特連忙擺手,低頭說不。
艾澤不禁皺起眉頭,“不什麼不,馬上!命令你!”這地方就只有一張床,沒有多餘能夠打地鋪的被子,地上又髒又冷,除了和他睡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克倫特垂下視線,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脫掉外衣,小心翼翼地爬上木床的邊沿。
可這床太小了,能容納下兩個男子已屬不易,不管克倫特多麼盡力,他的肩膀和一邊手臂還是緊貼著艾澤。
艾澤以前就纏過韋恩睡過幾次,對於兩人同眠感到有些小興奮,克倫特一躺下,他熱情地把自己的被子分了一半給克倫特。
厚實的布料觸感絲滑舒適,還帶著艾澤一貫的氣息,這對克倫特來說就如重磅炸彈一般刺激,勾他心絃的氣味從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吞噬著他的心神。
為了不讓艾澤察覺出異常,克倫特聲音沙啞地和艾澤道了一句晚安,便翻過身去,睡了。這個舉動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但是艾澤是不會察覺到的。
他剛打算和克倫特說說悄悄話,沒想到克倫特一沾枕頭就著,這讓艾澤迷之尷尬。
耳邊有著昆蟲或者不明生物所發出的瑣碎鳴聲,聒噪無比,這讓他腦子亂成一團,但他還是在篝火搖曳的殘影中睏意頓生,沉沉睡去。
察覺到身後人的呼吸趨向於平穩悠長,克倫特才睜開眼,緩緩翻身,視線鎖定艾澤的臉龐。
聖子的五官在夜中看不太清了,隱約還能看到英挺的眉目和殷紅的嘴唇,克倫特緊張的吞嚥了一下,稍稍靠近了他一些,低下頭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渾身放鬆了下來,肌肉鬆弛地躺下,血液卻在加速著流動。
屋頂角落的破口處有無數光芒傾斜,如水般流動著,在朦朧的星辰下,克倫特的視線痴迷,驀地露出一個微笑。
聖子成為罪人之後,他們的距離一再拉近,以前遙遠不可及的神祉竟然就躺在他的身邊。
他一向信仰光明,但是此時卻對黑暗有著無限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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