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請假,也是他在老人做檢查至於打電話請的。
“左腿粉碎性骨折,老人的骨頭本來就脆弱,現在這情況,恐怕連手術都沒法做,估計要留下殘疾了。”
老人骨折最麻煩,幾乎只能靠靜養和吃補品等待斷骨自己慢慢癒合,這種治療方法是很消極的,可是老人年紀大,動手術同樣要承擔風險,一般情況下,醫生都不會建議上了年紀的老人動手術。
“大夫,我不是這個老太太的家人,我就是上班路上看她倒在地上送她來醫院的,現在老太太的住院手續我都辦好了,下午我也得趕回去上班了,等她清醒些的時候,讓她通知她的家人過來,你再和她的家人細說吧。”
晏褚有些為難地對醫生說道。
“這樣啊?”
醫生狐疑地看了眼晏褚,現在這樣熱心腸的人可是很少見了:“那你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畢竟老太太是你送來的,到時候我們聯絡上了她的家人,也好讓他們把你預先繳付的押金給你。”
晏褚聽了醫生的話也沒多想,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交給大夫,“上面有我的聯系電話,麻煩您了大夫。”
晏褚連連道謝後離開醫院,留下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士大眼瞪小眼。
“現在這世界上還有那樣的好人?老太太這傷口怎麼都不像是自己摔的,該不是那個青年撞的人吧,也不知道這張名片是真還是假的。”
一個小護士嘀咕了一句,不是她消極,而是這個世道,這個風氣,逼得好人不願意當好人。
“誰知道呢。”
醫院裡能看到最多的世間百態,人性的善惡,作為大夫,他們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事沒聽說過。
他希望那個青年說的是實話,不過如果那樣的話,他還得替那個青年祈禱一下,祈禱他送來的那個老太太的家人,同樣也是明事理的好人,不然這事,麻煩可就大了。
“阿褚,上午你怎麼請假了啊?”
原身之前出差去香江,辦公室的女同事託他帶了不少東西,一個個望眼欲穿呢,結果直到下午才把人等來。
“做好人好事去了。”
晏褚將後備箱裡放著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有一部分是替大家帶的東西,還有一部分是去香江帶來的特産,也給同事們分了分。
對於晏褚的話,也沒人覺得奇怪,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他這人有多好,同事有事,拜託他幫忙處理檔案,幫忙代班從來都不帶推辭的,同事朋友遇到急事需要用錢,只要他有,也保準會借,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事就更別提了。
但是他也不是個爛好人,幫助人的前提就是你真的有麻煩,同事們都熟知他的脾性,同樣的也很喜歡他這個同事。
“阿褚,我媽給我從老家寄了一箱紅薯,指明給你的,還得謝謝你上次給我爸介紹的老中醫,我爸去掛了他的號,遵從醫囑喝了一個療程的藥,老寒腿緩解了不少。”
晏褚的一個同事接過他遞過來的伴手禮,用手指了指已經被他放在晏褚工作位置邊上的白色泡沫箱。
“都是自家田裡種的,軟糯香甜,保準比超市裡賣的那些所謂綠色食品要安全味道也更好。”
朋友間的相處有來有往的,晏褚道了聲感謝,也沒說什麼你把東西拿回去,我不要之類的話。
正想再說幾句的時候,晏褚的手機鈴響了,看了看來電號碼,是他不認識的,現在騷擾電話那麼多,晏褚就給結束通話了。
之後鈴聲反複響了好幾次,晏褚猶豫了一下,這才接通。
“喂,請問你是?”
晏褚將剩下的伴手禮放在茶水臺,讓同事們自己拿,然後走到門外接電話去了。
“就是你把我媽的腿給撞折了是吧,賠錢,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媽殘廢了你知道嗎,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還有我們家人請假照顧她的誤工費,一分都不能少。”
電話那頭是一個粗獷的中年男聲,電話那頭聲音十分嘈雜,有男有女,似乎都在朝著這個打電話的男人說話,幫他補充。
“你是今天早上我送去醫院的那個大媽的家人吧,她不是我撞的,今天早上我上班看她倒在馬路上,送她去的醫院,醫藥費還是我代付的呢。”
平白無故被人冤枉,晏褚的語氣也不好了。
“不是你撞的你幹啥送我媽去醫院啊,嫌錢多還是傻啊,我告訴你,別裝蒜,我這兒可有你的名片,到時候我鬧到你公司裡去,看你們老闆幫不幫我們做主。”
電話那頭的話語依舊蠻橫,根本就不聽晏褚解釋。
“這樣吧,你問問大媽,她自己總知道自己是怎麼撞傷的吧。”晏褚無奈地說道。
“甭想抵賴,我媽都說了,就是你撞的她,賠錢,趕緊賠錢,不然我報警抓你。”男人不依不饒,就是吃定晏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