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拐賣婦女能判幾年?”
李毅:……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收買被拐婦女罪能判幾年?”
“沒有參與拐賣婦女,沒有收買被拐婦女,只是在對方逃跑時參與搜尋圍堵,這又能判幾年,不對,有這條法律嗎?可能我讀書少,沒學過,李隊長,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說說?”
晏褚的雙肘支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向前傾,黑色偏深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毅,表情似笑非笑。
李毅心裡頭一沉,他已經知道晏褚想要問的到底是什麼了。
他妹妹失去了性命,他的父母也因為這件事而喪生,三條性命,加上許許多多其他因為這樣惡行死去的人,那樣的懲罰力度,真的能夠讓這些受害者家屬滿足嗎?
連李毅自己都無法說出肯定的話來。
“你們幫不了我,但是老天爺會幫我,李隊長,你聽過一句話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些人,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放鬆的往後一靠:“因果迴圈,理該如此,李隊長,我可是良民啊。”
對方的氣勢收放自如,連李毅這樣的老油條面對他連翻的質問的時候都忍不住冒出一身的冷汗。
李毅看他把一切都歸咎在因果上,似乎完全撇清了自己在這件事裡的存在感,也忍不住感覺有些棘手,因為看對方的模樣,要麼這件事真的和他無關,要麼就是他有絕對的把握,警方找不到任何他動手的證據。
不知道為什麼,李毅覺得很有可能會是後者。
之後的問話李毅基本上就問不出什麼了,他覺得有些愁,可是晏褚既是受害者家屬,在明面上又與五德村兇殺案五關,警方除了請他來錄口供,沒有權利羈押他。
直到最後,李毅也只能放晏褚離開,等找到他妹妹的骸骨,結案的時候會通知他。
“隊長,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或許真和那個晏褚沒關系,那個村子裡的人做了那麼多虧心事,真是報應也說不定”
“再說了,就算都是他做的,我也佩服他,按照法律,那個村子裡能有多少人坐牢啊,就算坐牢也做不了多少年,尤其是林家那兩兄弟,頂多關個十年就出來了,到時候還不是為禍一方,死了趕緊。”
後面這半段話小警察的聲音越來越低,看著自家隊長瞪著他的眼神,還有些不怎麼服氣。
李毅看著晏褚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賴三那群人招供,他們這些年買賣的婦女,絕對不止五德村這一片。
晏茵這樣的悽慘結局,最好不要再發生了。
“隊長,不好了,出事了。”
幾個警員匆匆忙忙跑過來,撐著牆壁不斷喘著粗氣。
“出什麼事了?”李毅神色一斂,緊張的問道。
“殺、殺人了。”
蠡縣的警察局很小,之前抓來了好幾個村子的人,不僅僅五德村,還有其他幾座山頭的村民,以及山腳下一些同樣參與了人口買賣的人家,警局裡的房間基本上都已經賽滿人了。
作為罪名最重的賴三那群人以及林有德,則是被關在一間房間裡,因為他們的危害大,每個人都有一隻手被拷在鐵欄杆上,防止他們互相攻擊,尤其是林有德,不管是為什麼,他可是剛剛疑似殺了五個人呢。
誰知道剛剛還好好的,賴三幾個忽然就和發了瘋似得將自己那隻被銬牢的手從手銬中掙脫出來,皮肉都掛掉了,露出森森白骨,他們似乎沒有任何痛覺,發瘋似的朝林有德沖過去,幾個人把林有德壓在身下,活生生的一口一口,將人給咬死了。
所有的警察都沒吃早飯連夜上山抓人,剛剛訂了一批盒飯,房間裡只留下幾個警察,其他人都幫忙領飯去了,不僅僅是賴三他們這一間房,其他的房間內的村民或多或少也出現了異樣的症狀,你咬我耳朵,我咬你胳膊,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幾個警察完全控制不住這個局面。
好在現在死亡的就只有林有德一人,不過賴三那群人虐殺他的情形都被攝像頭忠實記錄下來了,故意殺人罪是跑不了了。
現在情況已經基本控制住了,那一片羈押案犯的房間裡到處都是血腥味,進去制服那些忽然間發瘋的村民的武警,驚訝的發現,他們出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咬傷外,男人最重要的那個部位,都被他們互相硬生生的扯掉了,現在似乎恢複神智了,一個個在那兒哀嚎叫救命呢。
他們買賣婦女不就是為了所謂的延續香火嗎,都成了太監了,還哪裡來的香火。
真是報應啊。
李毅一陣頭痛,晏褚已經走了,幾個小時裡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那些村民的機會,難道真如林有德之前說的,是鬼?
不可能,這裡頭一定有原因。
李毅看著得到訊息守在警局外的媒體,覺得自己的頭忽然間就更疼了。
“剛剛玩的開心嗎?”
晏褚撐著傘,對著身邊的小姑娘問道。
穿著白裙子的小姑娘飄啊飄的,想來開心極了。
從他身邊經過的路人看著這個模樣清雋的少年,眼神中有些詫異。
大秋天沒下雨頂著把遮陽傘,還自言自語,可惜了這好樣貌,原來是個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