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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大堂上,諸子同堂,做議論紛紛狀,那田畝、錢財迷人,無人不愛,又自詡那唐弘要依靠他們才能治理這東武縣,除去少許還有著腦子以及顧念著感恩的,其他人都紛紛認可了那領頭數人的說服。
不得不說,環境是可以改變人的。
別的不說,就拿這貪汙來說,很多官員都是因為環境而改變自身,他們原本何嘗不想做個清官?做個好官?
但大環境的氛圍如此,貪汙幾乎是一件必不可少的行為,一種理所當然的行為。
正如那攀比之風,若是周遭沒有人攀比、炫耀,心無旁騖的去工作、學習,提升自己,那麼縱然虛榮心再旺,也只會是正面的炫耀和攀比,以及力所能及的攀比。
在這種環境、氛圍下,這些人將唐弘當做了一個不滿15歲的稚子,一切都不過是運氣罷了,選擇性的忽視了那些不利的因素,滿腦子只有自己的利益。
袁易霖表面上笑呵呵的附和,但內心則是冷眼旁觀,心中不由也是感嘆:“終究只是縣城裡的小角色,上不得檯面,難怪會成為遺毒了。”
這就和戰場廝殺,又或者弈棋的道理是相同的。
很多人滿腦子只有自己的計劃,很少回去冷靜的考慮大局觀,推測敵人的意圖,是否有陷阱之類的,又或者那種英雄聯盟中,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去玩,根本不理會大局觀,甚至於明明同伴已經後撤了,他依舊悶頭登上高地,然後一頭扎入包圍中,反而掉過頭來責怪隊友。
此刻這些人的舉動和那些坑貨同伴又有什麼不同?
哪怕有些明白人忍不住好言相勸,卻依舊被視若罔聞。
他們正討論的熱鬧,爭論著利益的劃分,反覆強調某塊臨河田地他們家要了。
而這樣的愚行,很快戛然而止。
唐弘領著浩蕩一群洗漱並換上新衣計程車人,以及百名士卒步入大堂之中。
而那些在座計程車人們茫然的掃了掃那浩蕩人群后,臉色立刻變了,顯然是認出來了。
立刻就有人跳出來質問:“唐公子,你怎麼放他們出來了?應立刻處死,平息民憤才對!”
唐弘徐徐步入大堂正中,而這舉止投足之中,就透著一種獨特氣質,那是一種淡漠中帶著威儀,又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幅姿態一出,眾人不由心神一凜,見著他環視一圈,說道:
“是這樣的,我本想將他們處死,但是呢……他們向我告密,說是你們之中有著同黨,於是我就帶他們來了,讓他們指認一下……”
這話一出,眾人心中莫名發寒,其中一名中年儒雅男子聽了這話,短暫的呆滯之後,拍案而起,大怒:“唐弘!你想要幹什麼?當我們是傻子嗎?這說辭你以為我們會信?”
唐弘轉過身看向他,很是疑惑的一攤手說道:“難道你們不是傻子嗎?”
而就在這時,唐弘身後士人中,立刻就有一人站了出來,食指指著那中年儒雅男子,大吼道:“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從青州找來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