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馬上要來娶我了。”
這一次趙景卻陷入了沉默,沒有再次逼迫蘇擇,因為青木聖殿來了一個人。
燕尋卿進駐了青木聖殿。
而遠在帝都外的楚不羈正一個人喝著悶酒,他心愛的女人,終於結婚了,可是和他在一起的卻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兄弟。
自己不敢說出口,甚至不能參加他們的婚禮,一聲祝福都不能送的上。
接連數日,夜夜都能看見楚不羈瘋狂地將烈酒灌入自己的肚子。
蘇擇乘著夜風,趕往了帝都外,黑槍破開了月光下茭白的雲海。
“怎麼一個人喝酒?”蘇擇坐在了楚不羈的對面。
楚不羈愣在了原地,本該在青木聖殿的蘇擇卻來到了前線,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來了?”楚不羈用力抓了自己的耳朵,害怕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我實在不能和自己妹妹結婚。”蘇擇咧開了一個笑容。
楚不羈一拳打在了蘇擇的臉上,蘇擇的嘴角裂了開來,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那傾城怎麼辦?”楚不羈對著蘇擇怒吼道。
“她大可以找個好人家再嫁了。”蘇擇仍舊朝著楚不羈微笑,這笑容刺痛著楚不羈,總有人能夠輕易得到自己傾盡全力才能夠靠近一點的東西,並且還可以那麼輕松的放棄。
楚不羈又打了一拳在蘇擇的臉上,蘇擇並沒有動怒,並且沒有躲避,而是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你怎麼能夠對她這樣?我真是錯看你了。”
“大哥。”蘇擇將頭低了下來,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我殺了太多無辜的人,恐怕我的餘生並不能償還我所犯下的錯。”罪孽讓蘇擇感到不堪重負,戰爭原來真的會摧毀一個人。
蘇擇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的身心疲憊,原本心中微微燃起的火焰徹底熄滅了,方俊的死完完全全摧毀了他,他實在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藉口。
“唯有一死才能化解我的愧疚。”蘇擇低下了眼眸。
“南疆以後的王,將會是你,而不是我。”
“傾城跟著我只會白白的耗費了一生,她不該守著我的墳冢過一生。”蘇擇一杯一杯將烈酒灌下肚。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楚不羈抓住了蘇擇的雙肩不停地搖晃,不可思議地看著蘇擇。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這一生最不該做的事便是將傾城帶到南疆來,權力改變了她,讓她變成了一個愛慕虛榮的跋扈公主。我欠她一條命,但是我如今這條命不能給她,她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
“若是有機會,你可以去北原看看,那兒有草原,有駿馬,有美麗的姑娘,有連綿的雪山。”蘇擇哽咽了起來。
“你已經決定了嗎?”楚不羈猛地坐在了椅子上,凝視著蘇擇。
蘇擇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在楚不羈眼中卻是個很好的弟弟,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蘇擇有一天居然會決定去死。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兄弟,你還想讓我再親手送走一個嗎?”楚不羈蕭索的聲音傳來。
“大哥。”蘇擇再想說些什麼,卻被楚不羈打斷了。
“我沒有你這個弟弟。”楚不羈怒吼道。
“你怎麼能夠這麼自私?”楚不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之中。
“好。”可是他最終還是答應了蘇擇,將酒杯砸碎在地上,腦袋向後仰,雙目緊緊地閉著,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帝都,李嫣早已回到了皇宮,李懷宇的死帶給了這個國家最沉重的一擊,帝王之死,當天下素稿。
帝都滿城的白布給這個本就面臨著戰爭恐懼的城市更添上了幾分落魄。
這座人族歷史上的奇跡,從未像如今一樣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