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話十分神棍,蘇擇並不是很懂,但是卻被大祭司的情緒所感染了。
蘇和回到了氈房,想要收拾東西,可是轉來轉去,卻發現自己自己住了幾年卻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東西,於是寥寥草草的裝了幾件衣服在包裹裡。
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氈房的門口站著一個妙齡的女子,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夜風中瑟瑟的發抖,但是她並沒有進入溫暖的氈房,雙眼包含著淚水,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讓淚水不爭氣的滑落。
“你怎麼來了。”蘇和微笑著看著鮮於溪慧。
“你沒有事吧。”犯了這麼大錯,就算蘇和是神靈的使者也不會逃脫懲罰吧。
“沒事。”蘇和輕撫了一下鮮於溪慧的腦袋,微笑道。
“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嗎?”
“是啊,做了這樣的事,再留下來,豈不是太厚臉皮了嘛。”蘇和自嘲道。
“我去跟祭司爺爺說,這不怪你,都是我帶你去的。”鮮於溪慧的情緒十分激動。
“溪慧,聽著。”蘇和上前抓住了鮮於溪慧的肩膀,想讓她冷靜下來。
“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去偷後羿箭的,你只不過是將這件事略微的縮短了一些時間罷了,連個幫兇都算不上。”蘇和並不想因為自己增加她負罪感。
鮮於溪慧抱著蘇和,伏在蘇和的胸膛痛哭了起來:“我們一起離開好嗎?帶我離開,你去哪裡我都跟著,我們不再回來了。”
“父母在,不遠遊。難道你的父母還沒有我重要嗎?”蘇和將鮮於溪慧臉上的淚水拭去,咧出了一個大大微笑。
蘇和輕輕的推開鮮於溪慧,用手撫摸著她的長發,溫柔的對她說道:“我要走了。”
鮮於溪慧點了點頭,用力止住了哭泣,但是還是在哽咽:“你,會回,來嗎?”
“當然,這裡是我的家啊。”蘇和露出個燦爛的微笑,單手領著自己小小的包裹,豪氣地對著鮮於溪慧揮了揮手。
“嘿,老夥計,走啦。”蘇和從馬廄牽出了自己的馬,摸了摸馬鬃,駿馬似乎明瞭了蘇和的意思,昂了昂腦袋,發出糾糾的嘶吼聲。
蘇和翻身上馬,再次回頭看了看這個自己生活了兩年的地方,氈房的門口探出了許多一頭霧水的腦袋,蘇和望著熟悉的面孔,頭也不回地騎向了遠方。
“我等你回來。”少女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道,喊完之後身體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蘇和不再停留,策馬向著東南方奔騰而去。
“年少何不仗劍遊四方,河山景程盡收於囊。”
草原的的南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漠,大漠的南方便是大陸中最崇高的城市:聖都,那個聖皇盤踞,傳說中能夠與神靈溝通的地方。
大漠灼熱的空氣將南方的天空蒸的扭曲不定,草原的東方有一塊大唐的土地與草原接壤,但是設有大唐的關卡,如果不想從關卡透過,只能穿過大漠去南方了。
大漠可不是僅憑一人就能強度的了的,無情地流沙會吞沒一切路過的旅人,所以只能透過大唐的關卡去向南方了。
這還是蘇和第一次離部落這麼遠,蘇和在馬背摸索了半天,發現忘記帶酒袋了,但是總不能折回去拿酒袋吧,都這麼豪氣的出來了,灰溜溜的回去該有多尷尬。
只能灌了自己幾大口水,假裝自己喝的是酒,還必須配上抱著馬頭,才看起來是真的像喝了酒了,就這樣自己騙自己搖搖晃晃醒了一天的路。
蘇和走到不慢,但是也絕算不上快,小小的草原不過數百裡,雖一眼望不到邊際,但是實際快馬加鞭,也就一天的時間。
但是蘇和經過兩天的騎乘,才來到了唐人的關卡,這時候的蘇和早已風塵僕僕還沒有什麼可以洗漱,身上散發著大漠刀客的滄桑的風塵味,很是不符合他少俠的身份。
但是大唐的關卡卻是震撼到了蘇和,遠遠的望去彷彿一個巨獸匍匐在大地上。高大的城牆矗立在草原的盡頭,似乎將草地的蔓延和風沙的侵蝕都擋在了城外。
蘇和在關卡前下了馬,跟在滿載皮革邊疆商人後面,牽著馬進了這座巨大的關卡:落日關。
可是走進了關卡內,關卡其實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的氣派,這座關卡眾沒有能夠擋住風沙的侵蝕,大街的石板上布滿了裂紋還有厚厚的灰塵,房屋也被風沙侵蝕的破敗不堪。
看景象大概也有數百年沒有整修了吧,整個關卡的景象如今到是與他的名字挺配的,像快要墜下的太陽,充滿了腐朽陳暮之氣。
關卡中也沒有多少房屋,僅有一間旅店,一個沒有幾個攤子的市場,和一群蹲在房屋陰影之下的無所事事計程車兵,這些士兵的盔甲似乎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保養了,居然真的一點光澤都看不到了,像極了放在牆角的鏽銅爛鐵。
蘇和沒費什麼功夫便找到了關卡中唯一的旅店,因為整座關卡就這一個牌匾,雖然牌匾上的字掉了一半,勉強看出旅店兩個字的旅店,要不是落日關有駐紮的軍隊,蘇和還真懷疑它是個做販賣人肉生意的黑店。
“還有房間麼?”蘇和對著旅店櫃臺後躺在椅子上彷彿在等死的一個骨瘦如柴僵屍般的人問道,這已經是店裡的唯一一個活人了。
“僵屍人”過了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沙啞的嗓音像是深淵中的厲鬼的嚎叫:“要幾間?”
他微微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卻沒有像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渾濁,而是非常的清明。
“一間。”蘇和被“僵屍人”的聲音嚇了一跳,後退了幾步,不太敢靠近櫃臺。
“僵屍人”看都沒有看蘇和一眼,伸出幹癟的手掏出一塊牌子遞給蘇和,說道:“上樓左轉第二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