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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憶又等了半響,葉楓卻依然沒有回來,這一下她再也忍不住,一溜小跑到那菩提樹下,沖那老和尚就叫起來:“大師,您看......葉楓他怎麼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事了?”她心中惶惶,想的卻全是壞的方面。
老和尚抬起頭來,臉上波瀾不驚,靜靜的看了看她,然後嘆口氣,手指握著念珠摩挲了半響,卻沒說話,只是抬頭又去瞧那菩提樹,菩提樹一如以往,但他卻像是看到繁花似錦一般,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失神。
沉默良久。他終於嘆道:“他回不來了。”
“啊!”秋憶嬌軀一震,身子搖晃了幾下,一雙手下意識的抓向空中,但空中什麼都沒有,她當然什麼都抓不到。
但是這一抓卻沒有白抓,空中確實什麼都沒有,但是手是她自己的,這麼揮舞一下,她卻像是抓住了什麼--她保持了平衡,也就沒有摔倒下去。
潔白無瑕的臉上滾過兩滴晶瑩淚珠,漸漸在下巴上凝住,終於拍的一聲敲在地面,卻像激起了無數浪花,她喃喃道:“難道他......難道他死了麼?”那一刻,她已經痴痴呆呆,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這句話,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問那老和尚。
老和尚卻沒有答她,他只是微微搖頭,然後閉起了眼皮,繼續他那千年之夢。
劇痛無戚聲。滿臉淚花的秋憶徐徐回頭,剛剛邁動腳步,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嘩啦之聲。
莫非是天降驟雨?
她木然的轉身,卻發覺身後菩提子落了一地。那剛剛入夢的老和尚,也怔怔的摸著那光禿禿的腦門,似乎捱了那菩提子幾下。
“阿尼託佛,佛祖最見不得世間悲苦......不能回來並不代表去了極樂,施主請勿過於傷心,雖知天意難測,人當自強。”
秋憶又驚又喜:“大師是說葉楓沒事麼?”她臉上猶掛著兩行清淚,此刻卻是滿眼笑意。
老和尚只覺得這個平時如此聰慧的女子怎麼此刻像個傻瓜一般?他明明沒說過這話啊!他搖頭苦笑,輕輕撚起一顆菩提子,放在她掌心,道:“帶著它,去找葉施主吧。”
那顆菩提子很輕,卻象有千斤重,秋憶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著,就像捧著一個易碎的水晶球。
這個菩提子是什麼意思?帶著它去找葉楓?找到他又有什麼作用?
老和尚沒有說,卻是重新閉上了眼睛夢游去了--那樹上也再沒有菩提子掉下敲他的腦袋了。
但秋憶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一雙顫抖的手,捧著一顆沒有一分重量的菩提,那滾動掌心的,就是她的幸福麼?
小沙彌走了過來。把她送到了白鼠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