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還是水波蕩漾,那漩渦似乎越來越深了,白眉沉默半響,終於跟唐婆婆說道:“我要下去看一看,你來拉著繩子。”
小寺連忙跟著說:“我也去!”
白眉不由笑道:“你真的不怕死?”
小寺頭一昂:“你老爺爺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白眉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白天我跟你們說的話,你這麼快就忘記了?你莫非以為我是嚇你?”
小寺哼了一聲,剛要說話,嘴巴突地張大再作聲不得,臉上也突然變的雪白,咄咄他們更是大驚失色,人人嘴巴張開,看來都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只有唐婆婆不以為然,似乎早已料到。
原來這白發白眉的老頭,竟然慢慢變成一縷白煙,在她們身邊繚繞一圈,就順著那繩子慢慢向湖面鑽了下去。
葉楓一口咬著個東西,只覺得這東西沒有一點口感,手剛要伸出去扯掉這東西,突然臉上又是一涼,白色的世界消失了,嘴巴咬著的東西輕輕被拉扯了一下,他不由松開了牙齒。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張毫無瑕疵的臉。
如果用美如天仙去形容這張臉,只怕也太侮辱了她,但他也再找不到另外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驚豔,順著臉旁邊看過去,就看到了那原來蓋在他臉上的白毛巾,這毛巾正握在一個皓白無暇的手中。
如果用蓮藕來形容她的手臂,只怕葉楓也想打斷這個作這個無恥比喻的人的手臂。
但這都算不了什麼,那一雙剪水雙眸才是中心,那當中似乎蘊含了無數的回憶片段,彌漫著無盡的靈氣,你每看一眼,都能在當中清楚的看到一個故事,一會是童年的夏夜,躺在草地上看著漫天的星辰,一會卻是在蕭瑟的秋天,站在山崗上感嘆著大地的荒涼。
這就是一雙能叫你讀到無數故事的眼睛,葉楓看著這雙眼睛,心情不停的跟著這些故事或悲或喜著。
突然這眼睛笑了,她一笑,葉楓就覺得這兩汪秋水突然出現了月亮,心境不由得就突地一亮,一切似乎都明晰起來,一下子就從這些故事裡解脫了出來。
他心裡暗暗自嘲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怎會到了這裡?”
那美少女又笑了笑,也不回答他,卻問道:“你為什麼會撿起我的書呢?”
葉楓呆了一下,腦袋裡回想半響,才遲疑道:“你是秋憶?”
美少女“嗯”了一聲,輕輕說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你拾起我的手抄本,是因為什麼前世因呢?”她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似乎思索起來,也不去理會葉楓。
葉楓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向周圍看了看,一片雪白,似乎除了他和這美少女,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他向那少女看去,那少女正無意的松開了手,那白色毛巾掉到地上,也瞬間沒有了影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