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下了山,沒有說什麼,眼裡噙滿淚水,扶風若無其事的問道:“子軒,怎麼了?”子軒將事情告訴了扶風,卻隱瞞了赤松子最後的動作,說道:“道長,不知道讓誰給殺了?”
子軒撲到扶風懷裡哭了起來,扶風安慰道:“沒事,沒事不哭啦,乖啊。”子軒想著會不會是扶風幹的,這時,扶風用手拭去子軒臉上的淚水,子軒看到扶風衣服袖口上有幾滴血跡,雖然不起眼,但還是讓子軒看見了。
如此一來,真的是扶風幹的,但是他的動機是什麼呢?沒人知道,子軒只知道,扶風很危險,不是善類,和孔明不一樣,孔明要是一直刀子嘴豆腐心的羊,那麼扶風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故作溫文爾雅的老虎。
子軒只知道,不解決掉扶風,他不會有好日子過,也許還會牽扯到孔明,不解決他之前,子軒怎麼敢放心回去?便要去四處走走,扶風也要一起同行,子軒沒辦法只好答應,換做女裝,她又是紅兒了,一襲紅衣如血般燦爛炙熱的她。
和扶風來到了一個小山村裡,那裡民風淳樸,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百姓熱情好客,真是‘春光便草木 佳氣滿山川。’見到他們來了,都相互邀請他們回家,見盛情難卻便住了一段日子。
那裡沒有戰亂,沒有硝煙,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算計猜疑,子軒換回了女裝,他們寄住在一處人家,那裡只有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十二、三歲兒子過活,生活並不是很艱苦。
那女人叫紫陌,丈夫去因為朝廷徵兵,便去打仗一去不複返,只留下她自己和幼小的兒子孤零零的活著,他們逃難來到這裡,一直與世隔絕了。
紫陌拉著紅兒走到一邊,說道:“大妹子,我就是個農婦,沒讀過啥書,你們夫妻倆要是不嫌棄就在這裡住下吧!”紅兒一時無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扶風,半天才開口說道:“紫陌姐,他是我堂兄,你好像誤會了。”
紫陌也是豪放之人,說道:“那,對不起,是我看錯了。”紅兒也大度沒有在意,聽者無心,說者有心,紫陌一心要撮合他們。
上午,扶風和村中的幾個孩子玩起來,互相追逐,互相打鬧,紅兒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人,是前幾天殺人的兇手,想起那日的場景,紅兒不禁心中生寒,扶風和孩子們坐在草地上。
扶風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周圍圍了一群聽故事的孩子,他們認真的聽著,那扶風當做大哥哥一樣,很是親暱,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紅兒很喜歡這種氛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卸甲歸田,和孔明一起享受這天倫之樂,也許這就是快樂吧!但這快樂卻不屬於紅兒。
我一直在找快樂是什麼,我一路前行一路摸索,快樂似黑夜裡的行者嚮往光明;快樂似遠處的燈光,朦朧隱約,一路前行一路修著前方的道路。紅兒正為了這兒努力,不過一切都是惘然,因為他們中間有一個黃月英。
也許以後,孔明會帶著黃月英回到南陽隆中,過著像這樣的日子,而紅兒自己會選擇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泥土裡,與孔明生死永隔,‘生人作死別,恨恨那可論?念與世間辭,千古不複全。’
紅兒想著想著,就走到了他們面前,紅兒來給他們送飯,扶風小聲對孩子們說‘起’,孩子們一起大聲喊道:“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
司馬相如的《美人賦》,大意:什麼地方的美麗女子,玉步輕輕來臨。芳魂飄散不再聚,憔悴獨自一身。)
孩子們餓壞了,見了紅兒都圍了過來拿飯,紅兒先拿了一碗給紫陌姐的孩子,紅兒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叫曜兒,字仲平,希望他不要爭強好勝,一輩子做一個平平淡淡的人。
孩子們將飯拿走了,籃子裡剩下最後一碗,紅兒把它拿給扶風,埋怨道:“不叫孩子學好。”扶風說道:“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他們說的是真心話。”
又大聲問了孩子們,說道:“是不是啊?”孩子們異口同聲喊道:“是。”哎,完了孩子都讓他帶壞了。
紅兒收了碗往回走,正好碰上了紫陌姐,紫陌說道:“紅兒,你看,我說扶風他喜歡你吧,你還不信。”紅兒長嘆一聲,但也無可奈何,說道:“紫陌姐,我已經嫁人了。”生氣的走了。
紅兒不怪他們,因為他們不瞭解扶風,他冷血、殘酷、殺人不眨眼,紅兒沒有信心能殺得了他,但現在逃也逃不掉該怎麼辦呢?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天氣變得也來越寒冷了,今天天上飄起來了雪花,想想上次下雪,紅兒還是在丞相府,而現在卻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裡,造化弄人啊。
天氣寒冷,雪花漫天,滴水成冰,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曜兒也沒有閑著,一直吵著要扶風將教他練劍,扶風無奈,只好拿著樹枝作劍教他,可是學了不到一個時辰,曜兒便不想再學,回到屋子裡,紫陌在屋裡簇火。
不一會兒就將屋子裡的火簇得很旺,似心熱。紅兒拉著曜兒,給他搓手,眼神溫和,語調輕柔,說道:“曜兒,怎麼了,怎麼不想學了呢?”曜兒抬著頭,倔強地說說道:“劍,一人敵,不足學,欲學萬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