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到了夏季,天氣很熱,曹操在一旁看奏摺,好幾個婢女在扇扇子,但汗還是從他的臉上流下,見到紅兒來後連忙起身,“紅兒你怎麼來了?”
紅兒笑著說:“天氣燥熱,我給丞相調變一劑鎮靜安神的茶,送來給丞相。”
紅兒濾除藥渣將藥奉上,曹操心中猶豫,紅兒先喝了一口,說道:“溫度剛剛好,可以喝了。”曹操接過碗一飲而下,紅兒笑得更開心了。
在普通的醫者看來硃砂味甘,微寒,無毒,可是紅兒知道這‘硃砂’確是□□,長時間服用會導致人死亡,紅兒曾用小白鼠做過實驗了,如果曹操堅持喝,總有一日,他會夢斷九泉。紅兒將此藥給曹操服用足見她對曹操的恨很深也足見紅兒的狠毒。
心情不錯,紅兒就來到花園中賞花,偌大的花園中,隨處可見奇花異草,各色的花開得奼紫嫣紅,有馬蹄蓮、三色堇、杜鵑花、羽衣甘藍、芙蓉等等,紅兒最喜歡的是芙蓉,芙蓉花顏色豔麗,雍容華貴,富麗端莊,芳香濃鬱。
不僅如此,紅兒最喜歡醉芙蓉,朝白暮紅,就像自己一樣,在東吳時,是忠肝義膽,一心報國的謀士;到了劉備那裡,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到了曹操這裡,又成了蛇蠍心腸的毒婦,她們真的很像,變得很快啊。
還有木芙蓉,開在霜降後,有如美人初醉般的花容,與瀟灑脫俗的仙姿,但是美麗遠遠掩飾不住醜陋,它有劇毒,傳說毒死了神農氏,紅兒就像這木芙蓉,外表光鮮美麗,但卻有一顆想置人於死地的心。
紅兒望著出神,背後有人叫了她一聲,紅兒沒聽清是誰,接著傳來一陣吟詩聲,那人道:“美人妖且閑,採花歧路間。
……攘袖間素手,皓腕約金環……
羅衣何飄搖,清裾隨風還……
行徒用息駕,休者以忘餐。”
不用想也知道,在這丞相府中能寫出這麼好的詩,而又敢大聲喧嘩的人只有曹子建。
紅兒開開心心的回頭看去,看到眼前的場景,心頓時涼了一半,只見曹植被楊修扶著,走路都走不穩,紅兒走過去,離他好幾步遠就聞到了刺鼻的酒味,
天啊,他喝了多少酒啊,紅兒問一旁的楊修道:“楊修,子建這是怎麼了?”楊修不以為然,彷彿已經見慣了一般,簡單的答道:“啊,姑娘,四公子和鎮上的名士吟詩作賦,多喝了幾杯。”
“我們,把他扶回去吧。”
“遵命。”,楊修答道。
到了屋中,紅兒大聲說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屋中的婢女都紛紛告退,見楊修沒動,紅兒又說道:“楊修,你也下去吧。”
“諾。”,楊修恭敬地行禮告辭。
看來曹植這樣幹不是一天兩天了,紅兒看著曹植人事不醒的躺在榻上,甚是生氣,倒了一杯水,向曹植潑去,還挺有效果,曹植清醒了很多,喊道:“紅兒,你幹什麼?”
曹植站了起來,卻站不穩,搖搖晃晃的,紅兒走進曹植,‘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曹植的臉上,曹植沒明白怎麼回事,本能的後退,紅兒說道:“我這是替你母親打得。”
紅兒又上前,打了一個耳光,冷冷的說道:“我這是替那個不爭氣的子建打得。”紅兒走過去,想把曹植打清醒,但看見子建微微紅腫的面頰,心又軟了下來,
曹植趴在地上,用手捂著臉,紅兒長嘆了一聲,便去拿冰塊給他敷臉了,紅兒溫和地說:“子建,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曹植搖了搖頭,沉默不語紅兒耐心的解釋給他聽,“子建,丞相的有六個兒子,曹昂是長子,按理宗法制)說,丞相百年之後,應該他繼承大統,
但他隨丞相徵戰張秀是死了,但我估計,丞相不會按照這‘理’,他會找一個能守住這片大業的人,本來曹沖很有機會,他也死了,只剩下你,曹丕、曹彰、曹熊四人了,
曹熊體弱多病沒太大希望,曹彰一介莽夫更不在考慮之內了,就剩下你和子恆了,鹿死誰手,現在就會見分曉了。”曹植不服氣地說,“那也未必,二哥愚笨,沒我聰明。”
紅兒又說道:“像那高祖劉邦,只不過一個小小的亭長,不也有那麼多人幫助他成就霸業嗎?而你呢,只有一楊修和一幫只會吹捧的文人,還能幹什麼呢?”曹植低下了頭,漲紅了臉,沒有說話。
紅兒又說道:“子建,我這麼說只為了幫你,你什麼也不爭,要是曹丕接替丞相,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知道,他會放過你嗎?你只有死路一條啊,我言盡於此,你自己想想吧。”
紅兒走了,默默地離開了,她真的希望曹植能爭氣,能接替曹操,這樣漢室才有希望,因為紅兒沒有將曹植放在眼裡,他不足為慮,她相信能打敗他,面對現實,他就像一張白紙,不能說什麼也不知道,但還是看得不夠深。
他,應該生在太平盛世,這樣才能展露鋒芒,施展才華,那裡才是他的天下,但在這亂世,只有在丞相府他才能吟詩、才能放蕩不羈,而他那些美妙的詩句也只有留給後人評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