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慕聞卿是真的喜歡,有些人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亦真亦假,比如她自己,但是同樣的,她也能極快的看透對方是否是真心的,或許就是因為這一份敏感讓她與帝長淵的關系走向了一個冰點。
“司樂大人……”歡喜過後,慕聞卿道了句。
淩香寒這還是第一回被慕聞卿這般呼喚,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又不是南國的司樂,慕聞卿這般大人大人的呼喚,她也不是很自在。
“如果司樂大人願意,可以留在我南國,難過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是個安逸的地兒。”慕聞卿說的很是委婉,但是淩香寒還是聽出了一些門道。
這話聽起來,慕聞卿大概是調查了她吧,或許也知道她細作的身份,他並沒有挑明,但是也沒有隱瞞她,這一點讓淩香寒不僅沒有反感,反倒是又提升了幾分好感。
只不過,慕聞卿調查到的恐怕也只是一些皮毛,要是換做別的司樂,確實是想找個安穩的地方生活,不用過那陰暗的日子,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些已經失去了意義,她想要的也並不是這些。
“她不會答應你的。”門口傳來冷冷的一聲,關上的木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看著站在門外的人,屋內的兩個人都沒有意外,比較之下,情緒波動最大的還要數帝長淵了。
他直接走到了淩香寒的身邊,看著她,兩人對視,淩香寒淡淡的挪開了視線,他還以為以前的那招管用嗎?不,那也只是在她妥協的情況下罷了。
“寂塵兄這是什麼意思。”看到帝長淵扣在淩香寒手腕上的右手,慕聞卿皺了皺眉頭,詢問道。
“慕國師,今日本國師就將話挑明瞭說,她是我的人,不是你能動的。”帝長淵眯著眼睛看著慕聞卿。
“淩司樂,是這樣嗎?”站起來的慕聞卿低頭問了一句,淩香寒擱下了手中的筷子,左手被禁錮住了,她也沒有甩開,帝長淵越捏越緊,她眉頭也皺了起來。
“並不是,此次出使南國,香寒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能與國師同行是香寒的榮幸。”她撒謊都撒的面不改色的,以假亂真的讓帝長淵幾乎都快要相信了,但是帝長淵怎麼會輕易的就被她迷惑,他的重點是淩香寒拒絕了他。
在一個敵人面前,淩香寒絲毫沒有猶豫的拒絕了他,帝長淵覺得自己心中除了外露的憤怒,更多的苦澀卻被他藏在了心裡沒有顯露出來。
“跟我回去。”他最終還是妥協了,開口的時候有些低沉。
“國師大人請放手。”將手腕抬了抬,淩香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已經習慣了帝長淵這樣的招數,看慣了所以也沒有最先開始的那份愧疚感了。
因為,不信任。
“她說叫你放手。”看著帝長淵沒有動,慕聞卿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帝長淵瞪了他一眼,慕聞卿摸了摸鼻尖,突然覺得有地啊心虛,這種感覺好像自己是個插足的人,他也覺得挺冤枉的,這好感才剛剛生出來呢!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掛上了笑容,其實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起碼現在看來對於她來說,帝長淵也並不是特別的。
兩個人的態度是真的讓帝長淵覺得自己有些多餘,這種情緒快速的擴散,帝長淵不僅沒有放手還直接將人抱了起來,淩香寒沒有掙紮,慕一想要動手但是被慕聞卿阻止了。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在大局和私情面前,慕聞卿選擇了牽著,他並不願意和帝長淵起過分的沖突。
淩香寒整個過程似乎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看上去平平淡淡的,帝長淵雖然帶著怒意,但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後怕的。
其實在慕聞卿開口之前他就已經站在了門外,但是並沒有急著進去,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他想知道她的答案是什麼,在他想來,淩香寒肯定會幹脆利落的拒絕的,慕聞卿不適合做她的目標,一個身上沒有殺伐氣息的人怎麼可能會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帝長淵知道自己想錯了,因為他等了有一會兒,手心都已經孽畜喊的時候,淩香寒還是沒有回答,她猶豫了,她在考慮答應慕聞卿的邀請。
這一個答案直接將帝長淵壓在心裡的那塊石頭砸了下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從他進門到帶她走,整個過程之中,只有那兩句撇開關系的話語之外,淩香寒都沒有對他多說一句,這不像他印象中的淩香寒,他覺得他失去她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
她,在厭倦他。
馬車裡的氣氛幾乎是壓抑的讓人喘息困難,但是那也只是帝長淵一個人罷了,淩香寒還是隨意的很,進了馬車就開始閉眼休息,也不說話,帝長淵一直盯著她。
他知道淩香寒的警惕能力很強,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但是淩香寒一個回應都沒有,這讓帝長淵心裡的自信被擊打的粉碎。
他只有在她的身上才體會到了這份挫敗感。
“香寒,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才會真的對我敞開心懷。”他開了口,情緒有些低沉,不像之前那般的強勢。
淩香寒原本是不想說話的她又一些生氣,因為帝長淵的行事從來都沒有詢問過她願不願意,雖然淩香寒知道這可能與他所處的環境不同,只是淩香寒同樣也知道,她能為了仇恨改掉往日所有的公主脾氣,帝長淵既然說的那麼的轟轟烈烈,為什麼不能為她改一改自己的一些壞習慣。
她突然覺得很是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中的疲憊。
“帝長淵。”她睜開了眼,朝著他喚了一聲,他看著她,目光幽深,對視的那一瞬間,淩香寒又將視線挪開了,帝長淵苦笑了一聲。
“我很認真的問你,就算我對你敞開了心扉,能改變的又有什麼呢?”她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面對他,往日過多的都是偽裝,今日開口卻很是認真,有些回請與其長久額拖著還不如快速的解決算了,她是個幹脆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她發現有帝長淵的存在,她生出了好多壞習慣。忍讓太多,退縮太多,妥協太多,乍一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帝長淵被淩香寒這一句話問的有些答不上來了,他有些茫然,有些話說不出口,感覺是個很難具體去說明白的東西,他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所以就做了,別的事情他都會思考很多,但是唯獨在面對淩香寒的時候,他所有的聰明似乎都用不上了。
“你瞧瞧,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你都答不上來。你口口聲聲的要求娶我,那你知道什麼是愛嗎?相愛的人是怎麼相處的?或者說,你要的只是我這副軀殼而已?”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