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臉色有些尷尬,怕是沒想到帝長淵不是專程為她而來的,她怕是白高興了一場,但是一想,又覺著國師莫不是尋了藉口來她宮中一坐,這般安慰自己,皇後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淩香寒看著皇後那時而嬌羞的模樣,心裡是嫌棄不已,也難怪皇帝專寵趙貴妃,這想來,趙貴妃的氣質似乎更加適合做皇後一點,起碼不會像吳皇後這般的倒貼上去,趙貴妃至少是嫌棄帝長淵的,淩香寒想了想,若真的要說起,趙貴妃還是有些本事的。
在皇後的目光之下,帝長淵表現的倒是正常的很,君臣之間的距離保持的好好的,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淩香寒腹誹道。
“淩司樂,還不給國師大人奏兩曲。”皇後說道。
淩香寒心中笑意更甚了,這火什麼時候就燒到她蛻變了,她多麼的無辜啊!
“是。”低頭應了一聲,淩香寒就將簫放在了嘴邊,指尖按著那細小的孔兒,綿長的氣息從唇齒之間吐出來,指尖靈活的按動。
帝長淵安靜的聽著,但是皇後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淩香寒的笑意更甚了,她可是特意挑選了這麼一首曲子,這曲子也算是名曲,是女先生求嫁時所作的曲子,但是畢竟那是市井書香人家,這曲子傳了幾十年就變成男追女的曲兒了,後來又改了改,也算是個喜慶的曲兒,有喜事的時候就喜歡吹這首。
只不過,淩香寒越吹,皇後越是覺得自己的內心像是被別人偷看了去,一張臉也難看得不得了,她將將抬頭的時候就對上了自家兒子的目光,視線相撞,皇後清楚的看到了自家兒子眼中嫌棄的眼色。二皇子也早知道自家母後守了這些年的空閨,也守不下去,門口的那兩個身強體壯的侍衛,哪個沒有爬上過那張鳳床,他覺著惡心,特別是現在,在眾人的面前,自己的母後這麼的失態。
有些怨恨就像是在瞬間膨脹了一般,他恨,恨自己的母後抓不住父皇的心,讓父皇被一個狐貍精給勾了去,恨自己的母後活的這麼的窩囊,他一個嫡子還要靠裝瘋賣傻來守著自己的位置,如今父皇嫌棄他,他連坐太子的機會都小了又小,若不是母後不爭氣,他堂堂嫡皇子怎麼會落得這般的地步,今日這臉他是丟不起,他寧願自己不是皇後的兒子!
“母後,兒臣先行告退。”這一回,沒有管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淩香寒,二皇子冷著臉,朝著皇後道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大殿。
淩香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瞧瞧,這關鍵時刻,哪個想的不是自己,還有什麼閑暇的功夫來照應她這個不相幹的人物,說什麼喜歡不喜歡,頭腦發熱的時候,誰還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鬼話。
皇後臉色難看,想要伸手挽回卻又憋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帝長淵,帝長淵的臉色沒有變,她微微的吐了一口氣,但是將目光落在淩香寒的身上的時候,臉色就變得冷清了許多。
“本宮讓你吹這些低俗的曲子了嗎?也不怕汙了國師的耳!看來這齊國第一司樂也與那市井紅院裡的花娘差不多了。”一把奪過淩香寒手中的長簫,皇後冷聲說道。
“娘娘恕罪。”淩香寒慌張的跪了下來。難得的為自己出了一口氣,她心裡倒是舒坦的很,反正得罪了一次也不怕得罪第二次,她也不過是仗著帝長淵在這兒,恃寵而驕了些,她倒要看看帝長淵能護她護到哪個地步。
“娘娘,臣倒是覺得這曲兒挺有意思的。”抿了一口茶,帝長淵淡淡的說道。
這會兒看著淩香寒是嚇的瑟瑟發抖,估摸著她心裡偷笑著厲害呢,也不知道是她膽兒大還是仗著他而肆無忌憚,這虎口裡拔牙的事情倒也敢的很。
聽著國師這話,皇後突然語塞,她的反應確實過激了一些,這曲兒早已改的不是當初那個意思了,現在就是圖個喜慶罷了,也沒人注意到原來的背景是如何,只是她方才竟然不止為何,心中生出了那個羞恥的念頭,反應居然這般的激烈,肯定是在國師面前丟醜了。
皇後心裡自責不已,帝長淵倒是覺得淩香寒怕是比他想的還要複雜一些。
比劃下來,淩香寒雖說每次都沒有打贏過他,但是她的武功到底多高,他竟然是一點都不知曉,起碼她是沒有動真格,唯一一回,怕是那日掐上徐月脖子的時候,那速度,也是他第一回瞧見。會用毒,全身都帶著毒,若不是他百毒不侵,估計已經被她毒的千瘡百孔了。
現在,居然連樂聲都能迷惑人心。
她,到底還藏著什麼?又或者說,她想要的,想做的是什麼?
他不知曉,但是心裡卻覺得空寂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