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臺水榭,雅緻的房間內,一身穿月牙白裙的女子正練字,已經夜幕降臨,燭火映照出暖暖的光,旁邊的婢女手法嫻熟的磨墨,一邊另有一個婢女沏茶。
“小姐,已經是晚膳時分了。”看到自家小姐停筆,旁邊磨墨的婢女提醒道。
上官燕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拿起沏好的茶抿了一口,茶香撲鼻,口齒生香,讚道:“巧兒不愧一個巧字,烹茶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名喚巧兒的婢女立刻低下頭惶恐道:“小姐謬讚了,婢子愧不敢當。”
上官燕嘆了口氣,明明自己從不拿這些下人出氣,可連貼身的婢女都大氣不敢喘一聲,倒好似她平日多嚇人一般,弄的平日裡和這倆丫頭說話挺累的。
她無奈的擺擺手看向小慧問道:“慧兒,少爺那裡可準備好晚膳了?”
小慧恭敬回道:“回小姐,少爺早上就去寺廟裡上香祈福了,後聽聞少爺要在寺中小住幾日。”
上官燕立刻不滿的看向兩個婢女,這麼大的事居然不早說,這都已經天黑了,卿兒在那什麼寺廟可安全?尤其是想到寺中向來吃素,以卿兒的身體如何受得住。
兩個婢女嚇得撲通跪下扣頭道:“奴婢該死。”
上官燕揉了揉額角,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問道:“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不早說?”
兩個婢女對視一眼,只有無盡的沉默,她們只是下人聽令行事,既然夫人說了不必多言,但這些話卻不能直接和小姐說,否則有挑撥小姐和夫人的關係之嫌。
上官燕柳眉倒豎喝道:“說!”
巧兒最為膽小,立刻顫抖著聲音回道:“是夫人說不許打擾小姐練字讀書。”
上官燕揮手道:“去找管家來。”
小慧立刻領命退出去,臨走還不忘帶上房門,腳步雖急卻急而不亂,上官燕滿心都是擔憂,自然沒有注意這小細節,巧兒滿心惶恐,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聲,小姐還是第一次發這麼大脾氣呢。
秋風蕭瑟,吹落了滿地枯黃的葉子,望著光禿禿的樹枝,少卿不由觸景生情,他的生命也如這落葉一般搖搖欲墜,卻不能枯木逢春,自凋零。
這小院子並不大,幽靜至極,離前面大雄寶殿距離很遠,只能偶爾聽到鐘聲,周圍也有其他小院,不過隆德寺香火不算旺盛,眼看就要入冬,更加沒有人頂著寒風來燒香拜佛。
但他知道有一個人會在這一天來,而且每年都會來,上官少卿擺好棋盤,將殘棋佈好,自己和自己對弈,周圍的護衛面面相覷,實在是弄不懂世家子弟,要麼賞景作詩,要麼吟風弄月,這上官少爺跑到寺廟裡吹著冷風下圍棋。
一陣秋風吹過,幾個護衛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前些日子穿薄薄的布衣也不覺得冷,這幾天已經要穿冬襖了,看著自家少爺那單薄的衣衫,居然也不覺得冷,彷彿坐在冬暖夏涼的屋子裡。
“少爺,這裡風大早些回屋吧。”為首護衛進言道。
一襲黑色錦衣的上官少卿淡淡說道:“無事,不必擔憂。”
日頭慢慢的升起,周圍暖和了起來,幾個護衛鬆了口氣,他們可不想在自己的保護下,這大少爺被冷風吹出個風寒。
一個和尚領著兩個華衣公子走到後院廂房,和尚施了個禮念道:“阿彌陀佛,這裡便是後院廂房,二位施主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