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初掀了她左臂袖子,反複檢查,完了又要掀她右臂,元疏桐頓時便誤會了,拽著衣服死活不肯撒手,還掙脫了他,上躥下跳:“大人大人,你聽我說,咱們倆這這……太快了,這不行!你再考慮考慮唄!”
“你站住!回來!”
“我站不住!”
顧辭初跟著這小猴子屁股後頭攆,什麼文人風度都顧不上了。
元疏桐一邊跑一邊想,這麼搞下去不是辦法,這要再來兩圈,她就要累死了。
算了,豁出去了,反正她二狗賤命一條,此生能泡到如此謫仙般的顧國師,也不虧本了。
心裡有了決定,元疏桐倏而轉身,踢開腳下礙事的椅子,對著顧辭初喊道:“國師大人,你放心我技術好的很!”
就在這天雷勾地火的一剎那,王二狗較長的裙子拖了後腿,她一步不穩三步踉蹌,像塊千斤重的石頭,重重砸向顧辭初。
顧辭初猝不及防,根本接不住,二人跌跌撞撞倒在書桌上,元疏桐頭腦稀昏,她看見名貴的雕花木桌因劇烈的撞擊抖了一抖,勉強支撐住了,常年埋藏在深處的小抽屜開了一條縫,正好瞥那一眼,抽屜一片明黃,金絲銀線重重疊疊,瞧那形狀,隱約是條金龍。
密詔!
元疏桐即刻反應過來,想要進一步深思,卻看見壓在身下的顧辭初。
他悶哼:“我的腰……”
嘭!
臥室的門被拉開,老管家畏畏縮縮的站在門邊,一個年逾五十的女人正站在門口,體態苗條,衣著華貴。
她抿著薄薄的唇,一雙清明的眼。
“娘。”顧辭初怎麼也沒想到,他那遠在蘄城的母親會突然回來。
顧老夫人稍一揮手,兩個壯丁便從某個角落出來,粗魯的拉起元疏桐,拖著她往外走。
顧辭初扶著腰起來:“娘,你——”
“你少管!”顧老夫人狠狠剜他一眼,旋身緊跟上一眾人。
其實顧辭初同顧老夫人長得一點兒也不像,相比來說,它更像自己的父親,簡直像到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元疏桐跪在地上,撓著頭,十分苦惱。
她要怎麼解釋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老夫人,真的,是你兒子先動的手。
——老夫人,我們只是互相幫助一下,你誤會了。
——老夫人,其實我是王母娘娘坐下第一大弟子,下凡來就是為了幫你兒子渡劫。
“老夫人,我——”
“你住口!”顧老夫人保養姣好的臉蛋兒氣的微微扭曲,她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勾引大人!”
“老夫人,我——”
顧老夫人起身,緩緩走過來,欠下身,對著元疏桐道:“你是覺得自己有幾分姿色,不甘心做個小小丫鬟,才如此的麼?”
“老夫人,我……”元疏桐覺得,這女人根本沒打算給她說話的機會。
顧老夫人起身,扶了扶袖子:“李長史家的長子正欲收房小妾,我來舉薦,明日就送你過去。”
什麼?把她送走?
不可以!這絕對不行!
如果她離開了,如何能探聽到鹹寧女皇的最新訊息呢,又該如何為主上分憂呢?
不能為主上分憂……
元疏桐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突然瘋魔了似的,指著顧老夫人的鼻子:“要麼你今天就弄死我,要不然我絕不會離開的!”
不能為主上做事,這……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她身上,簡直比死還難受。
她的腦海裡有一個墨色的玉髓,左右晃動。
“王二狗是吧?”顧老夫人冷笑:“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不能留著你糟踐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