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衫小哥收了一向的玩世不恭,仔細的看著元疏桐。
他看見這個女人身上藏匿已久的,那種只有久居高位的王者才有的殘忍與戾氣。
“原來,你真的是女皇啊。”
半夜那會兒,元疏桐被銀衫小哥拍醒了。
“喂,我要走啦,你會想我嗎?” 銀衫小哥托腮瞧她,下半個身子竟然都埋在地下了!
元疏桐一懵,連忙張望了一眼獄官,才道:“越獄?”
這怎麼可能?他是用什麼挖出的地道?這麼快?
“放心,我用的瀝木膠,一個時辰後這地道會自動合嚴。”說著說著還微微揚起頭,非常自豪的模樣。
“瀝木膠?”元疏桐好像在哪裡聽聞過這個東西,還沒來得及問,銀衫小哥眨眨眼,清淺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叫李佑卿,認識你很高興,元疏桐。”
第二日,元疏桐一大清早便被帶上公堂。
這一場戲,顧辭初也在。
驚堂木一響,老知縣問:“你姓甚名誰?”
元疏桐老老實實的跪下,拱手道:“小人元……原是金陵城外一無名秀才,姓顧,呃就是顧大人的顧。”言罷還不忘瞧一眼顧辭初,他坐在一旁,十分平靜,於是元疏桐沖他一樂。
老知縣先問她:“本官且問你,同你一起關押過來的同夥如今身在何處?”
同夥?
元疏桐這才想起來,他說的正是那個半路逃跑的銀衫小哥,叫什麼……李佑卿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元疏桐低下頭,一問三不知。
老知縣驚堂木一拍:“信口胡謅!昨日本官趕到之時,明明看見你二人在重案現場摟摟抱抱,兩個大男人也不知在幹什麼!”
“大人,我們沒有偷情!”元疏桐聽了老知縣的言外之意,趕緊解釋。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們倆親親我我的是在做什麼?”
也不知什麼時候,顧辭初把頭挪過來了。
元疏桐快要急哭了:“我們在查案。”
“查案就查案,他做什麼把你壓在床邊?”
元疏桐百口莫辯,捂著突突疼的腦瓜子不知怎麼解釋為好,幹脆道:“哎呀反正我不知道他哪兒去了,今早一醒過來他就不見了,我若真是他同夥,就跟他一起跑了。”
她這樣打算,等她揭發完了徐巖,回頭再慢慢向辭初解釋,畢竟這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
老知縣覺得這個孩子可能沒救了,終於換了個話題:“那你亂闖重案現場意欲作甚?”
元疏桐正經道:“重案現場是小人有意前往,小人懷疑,大理寺賣魚老翁一案的真正兇手乃是當今右相之子徐巖!”
“放肆!”老知縣兩道八字沒頓時炸起來:“滿口胡言,區區一介書生亂闖重案現場意圖不詳,如今滿口胡言,指認右相之子,簡直膽大包天!來啊,大刑伺候!”
顧辭初這才偏頭,話正到了嘴邊,元疏桐搶先一步:“老漁翁在金陵買魚十年,十裡八鄉都是他的老主顧,他是什麼為人大人您一問便知,怎麼可能猥褻自己的親身女兒?不巧,小人昨日在現場發現了一樣證據,私自帶了回來。”
元疏桐從寬大廣袖中取出那個血跡凝固的魚骨,道:“這魚骨是從現場帶回來的,上頭沾了血跡,當時的具體情況小人不敢妄加揣測,只需瞧瞧徐巖身上有沒有傷痕,咱們一驗便知。”
此話一出,堂上頓時鴉雀無聲,元疏桐這個窮酸秀才從亂闖重案現場一躍成了指認真兇之人。
她盯著手中的魚骨冷冷一笑。
昨日她與徐巖大打出手,無意間掀了他的衣裳,瞧的清清楚楚,三道劃痕才堪堪結痂,從背部一直蔓延到腰部。
徐巖,朕看你怎麼抵賴。
足足等到暮色四合,徐巖才坐著攆慢悠悠的來了。
老知縣著急忙慌的下去迎接,徐巖不領他的情,大搖大擺的進了公堂,瞧見跪在一旁的元疏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你你!”
元疏桐指著他道:“大人,你扒了他的衣服瞧瞧,他背後有傷。”
徐巖忽的眼光一斜,戾氣頓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