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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傑仁隨著那夥計上到二樓,跟近了一處角落的廂房之中。
“主人就在裡面,公子請!”把傑仁請進房內後,那夥計便關上門出去了。
傑仁瞧著這並不寬敞的空間裡,卻隔著一個帳鏈,朦朧中竟是一位老太太端坐其後,面前的桌上放著的是一把琴,想必方才的娓娓妙音正是出自她手。
“你就是龍威的館主周少俠吧。老身這會兒叫你上來,想必心中一定很困惑吧!”那老太緩緩轉過身來道。
“是啊,不過既然是您請我上來,這個問題定然會給我解答的。”雖然有短暫的驚詫,但周傑仁旋即便能鎮定自若。
那老太輕笑兩聲,便拉開了帳鏈,直到此時傑仁方能有機會細細打量於她。那老婦人年紀也快有八十多了,鶴發童顏,雖然面容上也布滿了不少皺紋,但是卻完全沒有一般老人家的老態龍鐘,反而顯得精氣十足,想必年輕時也是一位出落的大方得體的麗人。她漫步到傑仁身前,也是打量了傑仁一番後卻是頻頻點頭微笑。
良久,那老婦言道:“呵呵,周少俠不必多心,老身今日請你來不為別的,只為品評一下對這些個戲劇的看法。”
“哦,這些東西若說起來,我也就初通皮毛。但要論品評的話,恐怕要令前輩失望了。而且這方面比我通曉的人比比皆是,為何有獨獨會選擇我呢?”
“也許你對某些樂理未必就全部精通,但是方才那曲,能知曉者寥寥,他人只知此樂流暢,卻不懂得內中涵義。但觀你剛才能看出其蘊意,故而便有了想會會你的想法。”
“前輩果然是慧眼如炬,我的這點點舉動也是逃不出您的眼神啊!”傑仁客氣的道。其實他心中也是奇怪,既然說起這些來,顯然楊曉月要懂得更多,照理對方是不應該沒注意到她的,卻為何僅僅是邀請了自己,難道……,他沒有在接著想下去,那老婦人的又一句話來了。
“少俠,你也不必如此拘泥,如不嫌棄。就稱呼我一聲老婆婆吧!”
“這,好吧,老婆婆。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意思了吧!”
老婦人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拉著傑仁到了一邊的桌旁:“少俠請坐!”
兩人坐下後,老婦人便開始介紹起她的戲班來:“我們的戲班除了剛才這類的曲舞之外,還有的便是戲曲,因為地域的關系,最主要的便是以本地地方特色的漢劇為主。
說起這漢劇,它的聲腔以西皮、二黃為主,兼有歌腔、崑曲、雜腔、小調等曲調。高亢激越,爽朗流暢。在漢劇中,鑼鼓地位不可或缺。它打法多樣,分為大打、小打和串打。其中,串打配以馬鑼,節奏感強,氣氛強烈。這腳色行當麼,分為十大行:一生、二旦、三淨、四末、五醜、六外、七小、八貼、九夫、十雜;末腳以雍容的表演和醇厚深沉的唱腔取勝;旦行唱腔絢麗多彩,以聲傳情,聲情並茂。大體的說來,便是如此,不知少俠一位如何?”
“我沒什麼見解,不過倒是也偶爾跟人聊起過的一些雜聞中聽說過一下,深入是不敢當,但是卻知道你方才所說的漢劇聲腔中的二黃興起於長江中下游,‘本於弋腔’,系由安徽傳入湖北的四平腔吹腔,經此地人士加工發展而成。而西皮恰是由傳入襄陽一帶的山陝梆子演變而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興起之人應該還和班主您有一定的聯系吧!”傑仁說完這些,便將眼神望向了那老婆婆,想要從她的舉動當中瞭解下自己是否猜的確切。
事實也果然如他所想。老婦人笑著回道:“看來還真是沒看錯人,周少俠果然見識不凡。說起來這戲班的創立人卻有二人,便是我的爹和我的丈夫一起創立。只可惜都已經過世多年,如今也只剩下老婆子我還有我那侄兒還來打理一下了。”
“看來是提起您的傷心事了,傑仁甚感抱歉!”
“沒事,人終有一死。就看他她)這輩子是否真做了些有意義的事情,若能造福一方,那也有值了。”
“老婆婆的如此胸襟,真是令人欽佩!”傑仁又拱手施了一禮。
只是他方才作揖,卻聽得樓下的音樂再次響起,與之前的不同,這次的卻是有人唱起調來,口中詞音錚錚入耳,綿延而顯豪氣幹雲,再細聽之下,便道:“想必此便是之前老婆婆提及的漢劇的戲曲吧,只是聽這詞悲壯豪烈,似是夾雜著一股義憤填膺的意味。此前倒是未曾聽過此類詞曲,不知這回卻是唱的哪一齣?”
那老婦人聽罷,不由的苦笑一聲便道:“不知少俠可否聽說過一個故事,講得卻是當年襄陽城的事跡,此曲便是根據當時的情景改編而來,卻也是我這戲班的壓軸大戲。”
在樓上又待了有好一段,傑仁便推說下面自己的同伴還在等著,不能讓他們等太久了。而後才告別了那老婦人,就自個兒下樓去了。
也就是在傑仁走後,那鏈子裡又是一動,走出個老年男子,那人卻恰巧就是方才楊曉月見著的那人。走到老婦人身前,攀談起來。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揭示著新的一日又將開始。度過了昨日難忘的一夜,眾人起來都顯得精神比較好,便打算下樓去與掌櫃結賬走人。
那掌櫃看了下他們遞過來的房錢,卻又退了回去,看著幾人不解的眼神,方才解釋道:“呵呵,各位的房錢昨晚就已經有人付清了。”
“哦,可知是何人如此大方,為我們付了房錢?”傑仁追問道。
“這個,恕我不能直說,人家交代過我不能說。”掌櫃的言道。
既然人家不說,傑仁也不好意思再多問,雖然心中疑惑,便只好招呼其他人正事要緊,今日還要去黃府會見黃成。
也是剛從客棧出來不久,迎面便走來六七人,看樣子似乎是大戶人家的家丁打扮,而且似乎像是沖著己方來的。正想問清對方,有何來意,不想對方先開了口。
“前方的可是龍威的人,我們奉黃少爺之命,特來迎接幾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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