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隱身在樹林中,望著山頂的那個人影。
那人很自信,沒做任何隱匿,就那樣金刀大馬地坐在山頂,目光望向追魂樓的方向,臉上的傲慢之色,就連山下的楚天舒都看得清清楚楚。
每隔一炷香,那人便用神識搜尋一次十萬大山,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動作。
楚天舒知道,這人有自傲的資本。
大西洲十七魔主超凡,其中十五人皆在法相境,既然被派來截殺自己,必是法相境無疑。
不用說,那紅色警訊必定是假的了,只是為了將自己引出來而已。
是退還是進,亦或是
楚天舒握住腰間的細劍,目光變得堅毅起來,悄無聲息地向山頂摸去他要刺殺法相!
世人只知道,王克經常越級挑戰,卻沒有人知道,越級挑戰最多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楚天舒。
越級刺殺,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多到數不清。
楚天舒至今還記得,十五歲時刺殺的那個先天。
他回頭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錯愕,至死也不相信,他會死在一個後天少年的手上。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出手了,但是楚天舒相信,這個法相境魔主,會讓自己的越級刺殺的戰績,再度增加。
從山底到山頂,只需兩三個起落,但是楚天舒卻走了足有一個時辰。
在這一個時辰中,他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機,也沒有一點殺氣,就像隱身草叢中的野狼,一步步向獵物靠近,不到最後一刻,絕不露出鋒利的獠牙。
在距離那個魔主五丈之處,楚天舒停住了腳步,看向仍然端坐不動的龐廣。
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如果換作別人,很可能選擇突然襲擊,就算是法相境,也未必能躲得開。
不過,楚天舒要的不是未必,而是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突襲對於真正的刺客來說,是最愚蠢的辦法。
突襲就會起殺意,而殺意一起必定會被高手感知,刺殺自然也就功虧一簣。
完美的刺殺,不帶任何殺意,直到長劍刺穿對方的心臟,殺意也不曾湧現。
正因為如此,楚天舒的劍始終沒有撥出,直到走到龐廣的身後,才驀然出鞘。
夜色已深,十絕陣仍然不時地發出陣陣金光。
起初,教徒們還有些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陣法便被攻破,魔道們蜂擁而至。
但是這麼長時間,陣法依舊堅固,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該巡邏的巡邏,該睡覺的睡覺。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安心入睡,臨近山腰的一座偏院內,不時會響起幾聲驚呼。
兩名巡山的教徒經過此地,聞言不覺都笑了起來。
“這些百姓,今天都被嚇壞了,這惡夢做起來沒完了。”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見到示警狼煙,還不去避難,結果被抓了吧。”
“也不能這麼說,他們只是平民百姓,哪想到魔道會對他們下手?”
兩個人邊說邊走遠,卻沒有看到有六個人影,從他們身邊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就好像他們不存在一樣。
那六人都是平民百姓打扮,其中一個正是向教徒們詢問的中年漢子。
他們沿著白天的路線,進入十絕陣中,在陣中七轉八拐地繞了起來。
如果有人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走位正是白天時的反向,步伐方位都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