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天帝在淩霄殿親自下旨:“今冊封南辰生為昆侖神山的首席執掌人,品級神尊!並按女帝囑託將南羽拜入南辰神尊座下,待他成年之時,繼任鳳族君主之位,並由琅軒和胥黎共同輔佐!琅軒神君晉升為天界大司戰天神,並與胥黎天神一同前去瀛洲為太子迎娶太子妃!三日後本君會在淩霄殿為太子舉行成親禮,各族君王還請昭告四海八方前來赴宴!”
“臣謝過天帝!謝過女帝!”
南辰生刺向自己的那一劍,好在是子睿真人及時的制止了,索性他只是受了些輕傷,身體已經並無大礙!他並沒有到淩霄殿內接受天帝的冊封,這三個月裡,他都是一個人舉著傘站在觀峰臺,靜靜的望著天堯曾站過的地方!每天他都會來這裡一動不動的站兩個時辰,彷彿他看到了天堯就站在他的眼前一樣!
而天堯留給他的那幅畫,正是他們兩個曾經一同站在觀峰臺的畫面。只不過在畫中是天堯站在他身後,畫上還寫道:我不曾離開,只要你回過頭,我一直都在!
每每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都會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這幅畫被他掛在了寢室的牆壁上,每天都會盯著看很久!而她留給自己的那封信,他每天都是清晨睜開眼的時候看一次,夜裡入睡之前看一次,然後摟在懷裡入睡!信中是這樣寫到:辰升,要對你說的話很多,可是我現在唯一想說的就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雖然我曾對你許下了很多的承諾,卻是從來都沒有給你兌現過!若是我們還有來生,那個時候我不會再拋下你,你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只要心中抱有希望,我們還是會再相遇的,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這三個月裡,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看兩次信,去觀峰臺那裡站兩個時辰,最後盯著牆壁上的畫看很久,和琉璃瓶裡的月光花說說心裡話!直到雲天和豔姬大婚的那一日,他才與南羽一同去了天庭出席宴席!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淩霄殿參加婚禮宴席,第一次是天堯和青玄的成親禮。他還清楚的記得,天堯身穿一身大紅嫁衣傾城絕美的樣子,是多麼的動人!他看著天帝下方空出的位子,心裡一陣隱隱作痛!如今,你卻再也看不到你最好的朋友的成親禮了……
宴席結束後,南辰生等人被雲天叫到自己的宮中敘舊。他剛踏入華苑神宮,就看到弇茲已經坐在涼亭中獨自喝著酒。他坐在弇茲身旁問道:“雲天和豔姬呢?”
弇茲為他倒滿一杯酒,道:“正在寢殿換衣服,如今你這神尊做的還真是悠閑啊?倒讓我想起了天堯那個小丫頭,從前她這個六界女帝就是如此的悠哉自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直到去了昆侖遇見了你以後,她才算是變得有所不同!你們二人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你還應該感謝我呢?”
“怎麼說?”
“唉!”弇茲端起酒抿了一口,嘆息道:“當年她在昆侖修行的時候,來西海找過我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她直接了當的告訴我,你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裡,卻因為她已經和青玄有了婚約而左右為難!對青玄她是愧疚的,對你她同樣是愧疚的!後來我就跟她講了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誰知她竟真的鼓起勇氣和你在一起了?雖然那時候,我知道你們仍是走不到最後,還是想讓你們為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至少現在,是足夠你去回憶一生的!”
南辰生舉起酒杯:“這杯酒,我敬你,多謝你當年對她的支援和鼓勵!要是沒有你,我們可能將會什麼都沒有留下吧!”
弇茲擺了擺手說道:“你啊,和我說這話就見外了!她最想看到的就是雲天迎娶豔姬,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如果她在這裡,想必一定會更熱鬧的!”
“那是自然!”雲天牽著豔姬走了過來,笑道:“她那個愛熱鬧的家夥要是還在,肯定會把我這華苑神宮拆了也說不定!你們看那塊牌匾,就是當初被天堯劈的,她總是說讓我換一塊新的,還好當初我沒有換,這樣,我就可以記恨她一輩子了!”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看著他們三個黯然神傷的表情,豔姬突然說道:“你看看你們三個?還敢說是最瞭解天堯的人呢?你們現在這副模樣,難道就是天堯想看到的嗎?她已經走了,這已經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無論用什麼辦法,她都回不來了!難道我們這一生都要這樣的度過嗎?如果她知道了,她會開心嗎?我們能做的就是不僅不再悲傷,要活的更好,更快樂!只有我們振作起來了,才能對得起她的犧牲!”她將一封褶皺的信放在桌上說道:“這封信,是天堯走之前交給我的,我從來沒有看過!原是打算著,等她回來時親口聽她說給我聽的,現在看來……雖然是她寫給我的信件,我還是想與你們一同分享!是因為我們可以悲傷,但是隻能是在今日,今日過後,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認真的活著!”
她開啟信件,信的內容卻是很簡單,信上寫道:“豔姬,我知道你和雲天嘔氣不過是因為你們太在乎對方了!無論你們兩個怎麼鬧,最終他還是會迎娶你的,所以請你耐心的等待他凱旋而來的那一天,相信我!還有,你們的成親禮,我可能是沒有辦法參加了。不要覺得遺憾,更不要為我傷心,我從來都不曾離開你,因為,我一直都在你的心裡,永遠不會離開!”
這一刻,她淚如雨下,抱著信哭了起來!雖然她沒有放聲大哭的聲音,看在眼裡卻是揪心的疼。在雲天和豔姬大婚的這一日,他們約好,不會再活在悲傷中,要對得起天堯的犧牲,所以每天都要開心的活著!
“堯兒,豔姬今日真的很美!但是在我眼裡,最美的還是你!”
對著琉璃瓶裡的月光花說話,是這三個月裡,南辰生做的最多的事!那朵月光花,曾是他送給天堯的新婚禮物。自從天堯走後,它所發出的光亮,再也不是從前那般的明亮,而是僅剩下一點點的微光!
“堯兒,我今日又去凡間的那家茶樓了,就是你最喜歡去聽故事的那家茶樓!今日先生講的是一個很美好的愛情故事,聽的我都有些嚮往了!”
“堯兒,你知道嗎?原來南羽也很喜歡吃烤魚,他今日吃了整整兩條呢!小小的年紀還挺有品味的,一定是得到了你的真傳。還有,他這調皮搗蛋的本事,想必也是受到了你的影響吧?唉,還真是個頑劣的小孩子啊!”
“堯兒,我去看過海棠了,不過很可惜,她已經不在了!冥帝告訴我,說她知道了玉淩風已經灰飛煙滅的事情了,她放棄了轉世輪回的機會,永遠的沉浸在了忘川河裡,永不再重生!雖然我從心裡為她感到惋惜,但是這又何嘗不是一個解脫呢?”
“堯兒,自從我接管昆侖以後,師父他老人家就跑去凡間到處遊歷了!這次不知又要多久才會回來,我還真是好羨慕師父啊!可是我又不敢跑出去太久,我怕哪天你回來了找不到我,你會著急的,所以我哪兒也不去,就在竹林軒等你回來!”
“堯兒,又下雨了!方才我站在觀峰臺那裡想了很久,你不是說只要我回過頭,就可以看到你嗎?這一次你又在騙我嗎?到底還要等多久,我才能和你重逢呢?”
雖然琉璃瓶裡的月光花從未明亮過,也從來都沒有誰回答過他,對著它傾訴的習慣,他卻是一直保持著不變,就像每天都會看看那幅畫和那封信是一樣!若是哪天少了它們,就連活下去的最後一絲希望他都沒有了……
“堯兒,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三萬年的時間了!在這三萬年裡,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南羽的樣子是越來越像青玄了,和他一樣的英俊帥氣!雲天和豔姬生了一對很可愛的龍鳳胎,如今他們兩個也被雲天送來了昆侖,拜入了我的門下!好在他們兩個要比南羽聽話很多,也很乖巧懂事!還有琅軒那個家夥,到現在還沒有迎娶小琉璃,他說要等南羽繼任帝位以後再做考慮!倒是弇茲君,時不時的跑到我這裡來,陪著我小酌幾杯,不知他是怎麼想的,一把了年紀了仍是孤身一人!還有天帝,有了讓賢的意思,應該用不了幾年,雲天就要繼任天帝的位子了!堯兒,我們過得都很好。堯兒,我好想你!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的身邊呢?少了你的人生,終是遺憾……”
他站在觀峰臺,望著遠處的山巒,心裡嘆息道:青玄啊,自始至終好命的還是你,至少你永遠的和她在一起了!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南辰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隨著那陣腳步聲在一同的跳躍著!三萬年了,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有腳步聲!他屏住呼吸滿懷期待的回過頭,看著眼前身著青衣的少年,朝著自己一拜,道:“拜見師父!”
原來,是南羽啊?
她的元神,魂魄,仙身都已經灰飛煙滅了,怎麼可能會再重生呢?是我自己太傻太天真罷了!他朝著眼前的南羽說道:“南羽,今日是你繼任帝位的日子,按位份來說,從此以後你無需再對我行禮!”
這次,南羽不光是對他行禮,而且是行了叩拜之禮:“母君在世的時候總是教導南羽,一旦拜了師父,師父將一生都是南羽的師父!無論南羽是何身份,都是要拜見自己的師父!這三萬年間,師父對母君的思念和那份愛,都附加的轉到了徒兒的身上,師父的這份情義,南羽更是沒齒難忘!我相信,如果母君還活著,她一定也會支援南羽今日的選擇!”
“隨你好了,起來吧!從今天起你的身份就不一樣了,為師對你並無他求,為師只希望你能同你的母親一樣,做一個心繫天下蒼生的好君主,像你的父親一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你還要和雲天一同治理好一個太平的天下!好了,我們一同去天宮為你受封吧!”
“徒兒定當謹記師父的話!”南羽退後幾步,想讓他走在自己的前面,南辰生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南羽低下頭笑了笑。在低頭的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南辰生腰間繫著的月光花泛起了一絲光亮?南羽激動的對他說道:“師父,方才您腰間的月光花,好似是亮了一下!”
南辰生舉起琉璃瓶看了看,心裡一驚,的確是比平日裡的光芒亮了很多。他的腦海中突然劃過天堯的笑臉,耳旁再次響起天堯的聲音,然後他淡然一笑:只要心中抱有希望,終有一日,我們還會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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