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
雲州道,邊境以西的一處荒涼山脈之中。
楚晴艱難的走在荒涼小路之上。
她已經走了大半個時辰,而且只有她一個人,以往一刻鐘都不願意離開的李昌,現在卻不見了蹤影。
終於,等她穿過面前的樹林之後,面前一處懸崖之上,站著一個男人。
楚晴興奮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叫了一聲爹。
“爹,女兒就知道你會來的。”
夏葉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望著這個便宜女兒。
前段時間,他突然接到雲州道分部的密令,說是大小姐非要見他,礙於以前的情面,分舵便將這個訊息傳遞到了總部。
等夏葉拿到訊息,再到兩人今夜相見,已經過去了大約四五天的時間。
楚晴也已經走到了雲州道的邊境來了,在往外去,便是青州道,那裡魔教的勢力最是薄弱。
他這個爹,即便是想保護這個便宜女兒,恐怕也是鞭長莫及。
前世便是因為原主非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女兒,才讓魔教在青州損失了數名高手,這也為魔教的覆滅埋下了禍根。
楚晴當然不知道自家老爹心裡想了這麼多的東西。
她只知道自家老爹的心中還有自己這個女兒,他還在乎自己,即便是自己叛教了,也依然是魔教的大小姐。
“爹爹,你找的誰保護女兒的啊?一點都不專業,女兒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也不見他出來幫忙。”
楚晴獻殷勤的過去摻住夏葉的胳膊,撒嬌似得左右搖擺了起來。
看著如今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的大小姐,夏葉差點笑出聲來。
只是礙於魔教教主的形象,這才強忍著笑意,擺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我並沒有派人過來。”
“什麼?”楚晴臉上的笑容一僵,手中的動作也微微一滯。
然後她神情慌張,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爹爹,你是在說笑嗎?”
“並沒有,你既然已經叛教,便不再是我魔教中人,我自然不會派人保你。”夏葉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知道了,爹爹一定還是在怨我是不是,還是在怨女兒叛教而出,所以在逗女兒開心,想要給女兒一個教訓。”
楚晴就像是抓著了一個救命稻去一樣,眼神慌張,渾身顫抖,神情近乎哀求的看著夏葉。
但是夏葉依舊是搖了搖頭。
“我當日便已經說過,魔教與你已經再無瓜葛,這些日子你的所有遭遇,並不是保護者不盡心盡力,而是根本就沒有保護者。”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又好似狂風暴雨,將楚晴最後的一點點幻想澆滅,只剩下了殘酷的現實。
只是一瞬間,楚晴就好像是被人抽離了全身的精氣神一般。
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兒。”
絕望過後,近乎瘋狂的楚晴毫無女兒家端莊賢淑的咆哮著。
曾經以為永遠不可能離開魔教,魔教也從來不可能離開她的楚晴,在此時才覺得原來在她離開魔教的時候,魔教就不屬於她了。
“我是魔教教主,我需要以身作則,魔教幾萬教眾,我不能為了你就不顧他們。”夏葉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語氣平靜得嚇人,簡直就是毫無波瀾。
“那我呢,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兒。”
這一刻楚晴的眼淚近乎決堤,她的心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眼前的這個自己最親的男人,此時此刻是這麼的陌生。
“已經不是了。”夏葉道:“從你離開魔教的那一天,我就說的很清楚了,你已經不再是魔教的大小姐,也不再是我的女兒。”
看著面前這個面容寒霜的男人,楚晴擦了擦臉上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