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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剛到魔都唐十七便接到了調令,率部隊趕赴邊關。
古飄濁望著唐十七遠去的背影,頹然跪倒在地,淚光盈盈嘶啞道:“主公,你不再信任臣了嗎?你忘了臣嗎,不要忘了臣,不要忘了臣……”古飄濁抬起顫抖的右手,向自己天靈拍去。龍霆手疾眼快一把叼住了古飄濁的手腕吼道:“老古,你這是作什麼?”古飄濁顫抖道:“大軍出征,主公竟不曾調我統軍,我……”
“古長老,不可輕生!”古飄濁回頭望去,見靈王小四正站在魔宮門前,古飄濁一怔道:“你……?”小四莊嚴道:“長老古飄濁接旨。”古飄濁神色一凜,轉身跪倒道:“臣,古飄濁接旨。”小四上前幾步,將一張書簡交給了古飄濁道:“魔君留下密旨,請古長老自行拆閱!”
古飄濁心中忐忑不安:“這書簡是讓我引咎自盡?還是要將逐出魔界?……”,小小一張書簡此時竟然重若萬金,古飄濁連深吸幾口氣,才緩緩將書簡展開。看罷古飄濁心神激蕩,將書信聯看三遍,才向外跪倒道:“主公!主公!你對臣如此信任,臣萬死不辱使命。”說著將書簡交給了小四,龍霆等人也湊近觀看,書信的大意是說:“冷殘缺傾大軍攻打天界,命令古飄濁和小四嚴守魔都。此戰若勝冷殘缺必會轉回魔界,若敗也要以魔都為根據地再圖大計。若有人趁魔都空虛興兵偷襲,則魔界將毀於一旦。”冷殘缺等於將魔界的生死存亡,交在了古飄濁和小四的手中。
小四道:“古長老,你我責任重大,還是抓緊時間嚴守各處關隘!”龍霆也道:“老古,我等願助你一臂之力。”古飄濁大喜道:“好兄弟,我們走!”說著,不顧自己還帶著一臉的淚痕,拉起龍霆,雷燁調撥兵馬去了。
大軍出征已經七日,魔都附近並未出現任何的異常狀況。但是古飄濁等人卻絲毫沒有鬆懈,夢幻魔都的防衛豈是能用一個“固若金湯”來形容,誰人膽敢攻打魔都,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但是古飄濁仍舊愁眉緊鎖,心事重重,負手在城牆上踱來踱去。雷燁不耐道:“老古,你別轉了,就不能歇一會?”龍霆也道:“你在擔心什麼?”古飄濁憂心重重的道:“我在擔心前方戰事,已經是第七天了,一點訊息都沒傳來。我能不急嗎?”小四道:“我想魔君現在定然是在‘天涯海角’,按兵不動,等待時機?”
雷燁不解道:“‘天涯海角’?那是什麼地方,冷兄為何要在那裡屯兵?”龍霆道:“上古時水神共工怒觸不周山,支撐天地的不周山因而崩塌。至此後,天地東傾,江河東流,日月東升。天地的盡頭便是‘天涯海角’,也是天,魔兩界的交界處。但是正因為天地東傾,天之罡氣,地之濁氣才會沉積在‘天涯海角’,交彙成兩極罡風,也在無形中構成了一道剋制魔邪之氣的屏障。老古,大概在擔心魔界的大軍能否順利穿越罡風。”
古飄濁點頭道:“不錯,昔年魔界之主混沌天魔,曾兩次率兵強行穿越陰風,結果未與天界便已損兵折將,所以他才會想到以異界為跳板轉攻天庭。自從主公平定異界妖魔之後,異界已被天庭牢牢控制住了,休想再從異界攻進……哎!”小四笑道:“古長老,不必擔心。只要能將天地之氣,減弱三成以上,我魔界大軍便能安全透過。”
古飄濁苦笑道:“減弱三層以上談何容易?”
小四道:“這一點魔君早有準備。我想各位應該已經見過靈異莊的人了吧?”三人皆是一愣,古飄濁不解道:“你說靈異莊和我魔界有關?”小四笑道:“不錯,不然怎會憑空出現一個三界殺手組織呢?古長老走後,孤獨長老認為不能單純在人間尋找主公的元神,便建立了靈異莊這個殺手組織,一是為借機打探訊息,二是為了製造混亂,分散天界的精力以保護你和魔君。雖然他們沒有找到主公的元神,卻查到了許多三界異寶下落。從魔君重生以後,殺手的任務就轉向搜尋三界異寶,而今周王九鼎全部落入了我魔界手中,憑九鼎之力應當可以將天地之氣吸收掉三成以上。”
古飄濁一直在人界尋找冷殘缺的元神,加入恆威之後更是少回魔界,所以並不知曉這一秘密。
古飄濁心中稍寬,又皺眉道:“那主公為何還不動兵?”小四道:“魔君已經分兵三路,他在等待寒王的兵馬率先發動!”古飄濁道:“三路?那另兩路在什麼地方?”小四笑道:“看你急成這樣,我就告訴你好了。”
小四繼續道:“寒王率領的先鋒部隊,現在應該秘密達到了昆侖山,他們也要藉助昇仙臺偷襲天界。當然昇仙臺不可能連續傳送億兆兵馬,只要前鋒偷襲成功,我軍主力就可以長驅直入。只是寒王此行難以全身而退!”
古飄濁道:“長驅直入?開什麼玩笑?三百年前的大戰就是教訓?”
昔年混沌天魔傾魔界之兵攻打天庭,玉帝緊急調第二層天忉利天的三十六億兵將,及第一層天地居天的四大天王天界六十二億兵馬會合,不甘示弱,擺下各種戰略陣形,百般兵器全部出籠。天,魔兩軍對陣,天界以一比五的弱勢兵力,抵擋住了傾巢而出的魔將妖兵。現在雖然可能將兩極罡風減弱,但是“黑靈軍”的力量也必然受損,“長驅直入”談何容易,古飄濁豈能不急。
小四笑道:“古長老,聽我說完,你再急不遲。我軍的主力,並非集中在‘天涯海角’,而是在天河盡頭。而今大將瘋十九已經率領精銳部隊,在那集結了!”古飄濁道:“天河雖然流經天,魔兩界。但是我魔界從未訓練過水軍,集結主力坐以待斃嗎?”
天河的確流經魔神兩界,但是進入魔界以後,便受魔氣侵蝕變做鵝毛難浮,劇毒無比的弱水,普通木材遇水即腐。即使有水軍出現強攻也會全數落水而亡,換言之天河也成了魔界的屏障。天界無法從水路進軍,魔界也一向不曾訓練水師。
小四笑道:“天界素知我魔界沒有水軍,所以天界在逐年對水軍進行削減,而今水軍不過區區八萬之數,怎能抵擋得住我魔界十億雄師。”古飄濁猛省道:“你是說瘋十九他……”小四笑道:“不錯!瘋十九昔年自請鎮守邊關,實則是接到了魔君密旨,令他在邊關督練水軍。這一秘密只有魔君和瘋十九兩人知曉,我也是前日才剛剛知道。他不但在毒水河畔找到了剋制弱水的木材,更訓練出了一隻強大的水師。而今我魔界水軍已經能夠雄霸一方,在天界疏忽之下,定能打得他們措手不及!魔君此次動了真怒,已經聯合了蚩尤大神,調集了九天十地三千魔神前來助陣,退一步講,即便水軍受阻,此戰也有五成以上的勝算。”
古飄濁聽罷,喜上眉梢,一顆心總算放了先來。雷燁叫道:“我該跟去,看看這場空前的神魔之戰,億兆大軍針鋒相對該是何等壯觀?”龍霆卻心中凜凜道:“無論此戰誰勝,誰負都將是一場空前大劫!”古飄濁笑道:“自然是我魔界大獲全勝,龍霆,雷燁我們等著喝慶功酒吧!”
此時的昆侖山外,出現了百年不見的奇景。
茫茫荒漠上,大風雪漫天狂舞,天地一色,白茫茫奇寒刻骨,罡風裂肌,雪花集聚成塊簌簌而下,傾地有聲,嚴寒之中滴水成冰。漫天風雪之中,一道魔影時隱時現,縱聲狂笑。笑成颶風,給冰雪更增奇寒,茫茫荒漠一時間竟成千裡冰川,冰層厚達三尺。只有昆侖山上被仙氣圍繞,才未受大雪侵襲。
寒王瘋不冥從天而降,冷笑道:“想不到這幫散仙竟能堅持三日之久,有點意思!”實則此時的昆侖仙人,早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要風雪再降半個時辰,他們就會被全數凍死在山上。
此時的瘋不冥已經無心再等,雙掌一錯,狂吼一聲向昆侖山平直推出,瘋不冥掌心中猛然撲出一片銀白色的火焰。火焰觸地便成燎原之勢,火苗在平地中竄起三丈,熊熊冷焰,貼地遊走,順山勢直上昆侖絕頂。冷焰燃燒之處十丈外堅冰凝結,封閉萬物,凍結天地。
瘋不冥的狂笑也跟著沖天而起,笑聲提高一分,冷焰也更勝一成。冰塊受音波激蕩,帶著被封閉的屍體一同炸碎聲震四野。昆侖峰頂的積雪堅冰,也同時崩塌,隆隆暴雪未滾下多遠便被沖天冷焰凍回了山壁,昆侖山一尺一丈的被冰雪加厚。瘋不冥冷焰焚昆侖持續了進半個時辰,巍巍昆侖被凍成了一座參天而立冰雪平臺。
瘋不冥大笑收掌,揮手道:“進軍!”十萬黑靈軍踏空挺進,隨瘋不冥集結在冰雪平臺的頂端。瘋不冥命令道:“工兵營改造昇仙臺,其餘人馬原地候命!”瘋不冥下令之後,便背手踱開,在白光耀眼的冰塊之中消失了蹤影。
一天一夜之後,天已經破曉,瘋不顛繞過冰塊,向面對封閉著一個絕色女子的黑冰塊出神的瘋不冥輕聲道:“大哥,昇仙臺已經改造完畢,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瘋不冥眼皮微微一動道:“噢!傳令三軍準備出發,傳信魔君一個時辰以後,我們會在天界發動進攻!”瘋不顛得令而去。
瘋不冥緩緩起身,抬手緩緩按上黑冰。思量片刻後,手掌猛向下沉。“啪”的一聲黑冰一分兩半,那絕色女子低呼一聲摔倒在地。瘋不冥猛然轉身低沉道:“新月,我封了你上百年,也該放開了你了。你去吧!”新月顫聲道:“不冥,你本就不忍心殺我是嗎?你將我冰封百年,卻一直沒有凍毀我的元神。百年來你的一言一行都被我看在眼裡,你還是……”瘋不冥吼道:“住口!不要讓我改變主意!”新月站起身道:“我會魔都等著你,你要活著回來!”新月說罷隱身而去,她的一串淚珠,隨風而落。
瘋不冥回掌抓住了一顆淚珠凝結的冰晶,緊握雙拳喝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