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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霆心中震驚,腳下卻不慢,快靴點水如海燕掠波,輕靈迅捷,幾個起落,海岸已近在咫尺。忽然,頂風旗無風自動,獵獵飄揚,一通戰鼓隨著大旗的展動,震測天際。龍霆:猛驚刀:“戰神鼓也來了!”隨即又喝道:“慢!旗鼓所在,必有兵馬,大家小心!”古飄濁吼道:“去他孃的,有兵馬更好,老子正好殺他個痛快!”古飄濁吼聲未落,“嘎!嘎!”一聲鐵卷舒展之聲,驀然入耳,再看時,曾在“兵書寶劍峽”赫然一現的“兵書鐵卷”,在大旗下橫向展開。
兩卷兵書,自成拱形,立於沙灘之上化作並排的兩道城門,城中馬嘶震天,人影憧憧,萬馬千軍不可盛數。驚心動魄的吶喊中,蹄聲如雷,黃沙漫天,淹沒了馬的背影,旁人只能概略地估計他們沖鋒的時刻而已。
古飄濁嗜血一嘯落在齊腰深的海水之中,發掌狂轟軍馬,大戰沒聽到兵刃的交擊,只聽到蹄聲震耳,掌氣嘯空,後續的吶喊聲,健馬悲嗚引得天動地搖,海濤怒嘯。飛騰的屍體,如狂風中的暴雪,似沸水中米粒,翻滾著摔落,
大戰觸目驚心,雷燁橫刀待要助戰卻被龍霆攔下:“讓老古發洩一下,他力量不支的時候,我們再助戰不遲!”雷燁似有所悟的微微點頭,退到了一旁。定睛半晌疑惑道:“三峽之戰,那些兵馬都是虛像,現在怎麼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了?”龍霆道:“那是頂風旗,戰神鼓的邪力所至,九邪靈中唯有一旗一鼓能在任意的時刻,地點催動兵馬?”雷燁驚訝道:“你是說暗域的人……”龍霆默然點頭,俞恨卻介面道:“諸葛武侯精通奇門遁甲,道家玄學。一旗一鼓的邪力顯然與兵書鐵卷有所沖突,否則在此處布開八陣兵圖,我等危矣!”雷燁心中凜然,龍霆卻心中稍安。
再看沙場古飄濁已是兇焰成型,他痛失摯友,恩情難傾的積憤,正苦無處發洩,只能借這次大屠殺來發洩怒火。綿綿掌氣,風刀沿著沙灘攔截出了一道屏障,急沖的人馬,撞上氣牆立時血肉橫飛。沙灘屍橫遍野,血腥觸鼻,沒有受傷的沒有哀號呻吟,沒有失了主的馬匹散處各地,沒有傷了的坐騎不住長嘶。只有血河沖擊著碎肉向海中猛灌,血海飄屍,腥氣沖霄,觸目之間不由得令人一陣陣心寒!
“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兵法中不變的定律,戰鼓已到第三通,軍旅士氣一弱再弱。古飄濁瞅準時機一聲怒吼,將風刀推出,兩道刀輪在左右飛卷的屍體當中,直裂城門,“轟隆”一聲巨響“兵書鐵卷”散落於地。
頂風旗,戰神鼓借機反攻。旗揚處,風卷如刀,鼓響時,電射如箭。刀劍交加,齊向古飄濁打去,古飄濁功力幾乎耗竭,哪裡還經得起這雷霆一擊。龍霆三人齊聲怒喝,同時閃身出手。龍霆擋在古飄濁身前,雷燁,俞恨分取大旗,戰鼓。
三人出手竭慢了一步,龍霆擋住古飄濁時,兩大殺招已經不及二人一尺。雷燁,俞恨心知龍霆無可倖免,心中一陣絞痛。奇跡,奇跡竟在一瞬間發生,風刀,雷箭在龍霆面前一寸處化為無形。雷燁,俞恨心中一寬,收勢不攻,立在沙灘上。
頂風旗低沉道:“血龍,雖然我們在暗域中多有不和,但是我們兄弟還是要謝謝你!你的反抗激起了我們兄弟脫離控制的決心,毅然打出了暗域!血龍你走吧,我們兄弟脫離暗域之後,無處藏身,承楚夫人庇護,才茍延殘喘到今日,我們不能放你過去……”龍霆拱手道:“多謝兩位不殺之恩,但是恩歸恩,義歸義,萬奧谷逼死在下摯友,我不能置之不理!”
頂風旗怒道:“血龍,我等千辛萬苦才脫離了暗域,難道還要在這分個你死我活嗎?”龍霆尚未答話,戰神鼓介面道:“大哥,楚夫人一向寬厚,我想這其中必有誤會,何不讓血龍說來聽聽?”話。龍霆將張千刃入萬奧谷求救,又在京城為全信義自盡身亡的經過說了一遍。
頂風旗聽罷,鄭重道:“日前確有一個張千刃來過此處,但是夫人深感他對小小的情意,對沒能救活小小深感為憾。張千刃離去時,夫人親自將他送到谷口,夫人怕張千刃傷心過度,會自盡徇情,曾要求他保全此身。張千刃也曾答應了卻江湖恩怨之後,會再回此地長伴小小青冢,度此一生。何來逼他自盡一說!”龍霆深信謊,神色不由得一動。
雷燁叫道:“那攔在谷口截殺我等的屍妖,水怪,你又作何解釋?”戰神鼓驚訝道:“你說有屍妖,水怪在谷口攔截你們?”龍霆道:“不只如此,還有成千武林高手,和一頭狻猊把守入口!還有這‘兵書鐵卷’,也曾被屍妖用於狙擊我等。”頂風旗驚叫道:“‘兵書鐵卷’是總管付林給我們的……難道……不好,你們快隨我來!”說罷,向島中飄去,龍霆不及多問,幾步趕上了大旗,戰神鼓也車輪般滾動著島心而去。
不多時,一所廣廈已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急於弄清事實真相,心急如焚,還有時間去觀察大廈的格局,緊跟著頂風旗向門內沖去。只見,庭院中花草折,牆櫓倒塌,完全是一派激烈激戰之後的情景。
眾人幾步沖入廳中,但見,整座上是一位風韻迷人,發髻略顯散亂的少婦。客座上斜倚著面色蒼白,全身帶上,一條右臂只剩手筋相連的胡老爺子。胡老爺子身邊一位頗有仙風道骨的老者,也是胸背帶傷,不住咳血。廳下一人滿臉乖戾之色,倒剪雙手,昂首跪在當中。
胡老爺子見龍霆到來掙紮欲起,龍霆道:“老爺子,不必多禮!”少婦面色一緩笑道:“想必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龍爺!”龍霆在她一笑之下,心神具震,急收斂心神還禮道:“在下龍霆見過夫人!”其餘人等依次於那夫人見禮。那受傷之人以向眾人點頭道:“在下陸靈,見過各位英雄!”
見禮之後分賓主落座,胡老爺子見龍霆到來,精神振奮,似也忘了傷痛,急聲道:“龍爺,事情始末我等已經查清,堂中所跪之人,正是失蹤多年的本族長老付林,他勾結楚狂焰,騙取七寶,滅我兩族,謀害楚媚楚長老,又網路妖孽,培植勢力,妄圖稱霸三界,罪不容誅!”
楚夫人見龍霆面帶疑色,又補充道:“賤妾自隱居萬奧谷之後,便不問世事,一心修道,將谷中大小事宜,交予那孽子和這叛徒全權處理,始釀成今日之禍!”龍霆道:“在下冒昧,公然闖谷請夫人恕罪!”楚夫人道:“龍爺為我狐族,出生入死,賤妾謝尤不急,何來怪罪一說!”胡老爺子也笑道:“莫說龍爺,我身為長老,不也一樣在懷疑夫人,還邀了白龍助拳……”
古飄濁上前道:“敢問夫人,歐陽情何以會在谷中?”楚夫人毫無羞澀之意道:“歐陽兄,三十年前無意中來到本谷,賤妾傾慕其才情,多次挽留在將他留在本谷。只是他……”楚夫人猛醒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古飄濁道:“在下古飄濁!”楚夫人聞言,眼前一黑晃了兩晃幾乎昏厥,顫聲道:“歐陽琴他……”古飄濁蒼然道:“他去了!”楚夫人聲帶顫音道:“他常說他要等你一掌,以償昔日他奪你愛妻之過。他終於等到了!”古飄濁擺手道:“罷了,罷了,我與他已經恩怨兩消,而今回想起來。他才比我高,情比我痴,含韻傾心於他,並非無因!而今他也去了,還談什麼恩恩怨怨!”楚夫人道:“古爺,歐陽曾言,您是魔界中第一美男子,含韻姑娘去後,你為避免萬千佳麗的糾纏,化身為龍鐘老者。他希望他死之後,撇開一切恩怨,你能恢複原貌?”古飄濁遲疑道:“這……”楚夫人道:“你們既然恩怨兩消,何必了卻歐陽最後的心願呢?”古飄濁含淚轉身,黑氣變幻之中,一名俊逸灑脫,貌比潘安,英氣逼人,威勝將帥的青年武士站在了眾人的面前,眾人不由得看得呆了。古飄濁卻長嘆道:“歐陽,歐陽我該如何還你情意!”他心知歐陽情,讓楚夫人轉告他此事,必是有意撮合,只是此時他已無心尋求,只作不知罷了!楚夫人臉色微紅,似也知曉,只是並不說破。
龍霆頷首道:“不知夫人,對此事……”楚夫人美目含煞道:“我等三位長老公議,將付林這處以極刑!”付林臉色立變吼道:“你們急於處置我,是否想替你兒子開罪?”楚夫人厲聲道:“處置你是按本族族規,沒有為誰開罪之說!狂焰是我姐姐的親生兒子,姐姐去世我才將他收做義子。即使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要按族規處他極刑!”付林還要再說,楚夫人厲聲道:“拉下去!”左右上來兩名侍女,將付林拖了出去!
楚夫人向龍霆盈盈一拜道:“賤妾有一事,想勞煩龍爺?”龍霆道:“夫人有話請講?”楚夫人躊躇再三,終於咬牙道:“賤妾想請龍爺,代為處置楚狂焰!”龍霆心中明白,楚狂焰雖非楚夫人親生,終究是血濃於水,她終不忍親手將其處決。龍霆點頭道:“在下盡力而為!”楚夫人微怒道:“若龍爺,只是盡力而為,賤妾大可以找其他代理,……”龍霆道:“請恕在下失言,在下定當竭盡全力!”楚夫人道:“賤妾多謝龍爺高義!”
龍霆起身道:“時辰不早,我等也要盡快趕回京城,就此告辭了!”楚夫人起身送客,龍霆轉身向頂風旗,戰神鼓道:“兩位仁兄,有一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吧,我想你是要勸我們兄弟回攻暗域吧?”龍霆道:“不錯!”戰神鼓道:“血龍,你不必多說,我們兄弟也知道,暗域一日,我等一日不安,你何時回攻暗域,記得來通知我們兄弟一聲。”龍霆深深一躬道:“多謝二位!”頂風旗道:“你不必謝我,我們也是為了自己!你去吧!”龍霆再次施禮,轉身而去。
楚夫人一直將他們送到谷口,才揮手道別。
眾人剛剛便聽得一聲巨獸的怒吼,定睛看去,只見,一頭雙眼噴火的墨麒麟正將重傷的白龍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