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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花街柳巷出入的人,不會不知道春熙院,這座京城城郊的高階娼館。春熙院不但窯姐才色雙全,更不必擔心這裡的安全。不夠身份的人,別說是走進去,就算在門口多站一下,也會被打個鼻青臉腫。所以春熙院常年門庭若市,甚至有些王公大臣私下的秘議也在這裡進行。
春熙院裝修唐璜的雅間中,此時的氣氛卻非同尋常,四海鏢局總鏢頭寇四海和副鏢頭王謀不但對面前的鶯歌燕舞視而不見,更是額角冒汗嗦嗦發抖。寇四海用眼角不時偷視一下坐在正座上的錦袍人,每當觸及到他那如毒蛇般陰冷的目光,寇四海便是一陣哆嗦。
錦袍人哈哈一笑,向兩個窯姐道:“你們兩個還不敬寇爺,王爺一杯,他們可是我的貴客!”妓女斟滿一杯美酒,自己先喝一半將餘酒送到寇四海嘴邊,嗲聲道:“寇爺,奴家敬你一杯。”寇四海緊張擦擦了額角的汗水,竟也對那妓女恭敬道:“不……不敢……不敢當!”那妓女豔若桃李,寇四海何以會對到了嘴邊的豔福不敢享受。本來嘛“暖飽思,饑寒起盜心。”坐擁金山,飽食終日的人才會想這想那。誰要是在鋼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還能想著男女間的茍且之事,那家夥肯定不是人類。妓女掩口輕笑道:“寇爺是不敢喝奴家的酒呢?還是看不上奴家的庸姿俗粉呢?或是怕奴家喝過的酒裡有毒呢?”寇四海一驚,雙手一抖,酒杯自他手中落下。妓女伸手將酒杯接住,杯中殘酒竟一滴未灑。那妓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寇爺也是久走江湖,見過風浪的人,更是場面上的爺。為何被奴家的一句玩笑嚇成這樣!”寇四海面色蒼白,顫抖道:“這……這……”
錦袍人又是一笑,起身離座道:“兄弟的這趟鏢,多虧了寇爺才能安全抵京。這裡是十萬兩鏢酬,請寇爺點收!”寇四海上前幾步,恭敬道:“都是託沈爺您的洪福,小的……”說話間寇四海臉色大變,驚聲道:“你這是……”錦袍人手中的哪是銀票,分明是一疊冥紙。錦袍人手掌一翻,冥紙中透出一把三寸長的“袖中劍”直刺寇四海咽喉,寇四海還沒來得及出聲,便栽倒在地。錦袍人用冥紙擦去手上血跡。向已經用匕首割斷了王謀喉管的妓女道:“你們幹的不錯,我會稟明廠公予以嘉獎!”說罷,轉身向門外走去。
他剛到門口,就被一隻面色慘白的無常鬼,用閃著幽幽磷火的利爪抓透了胸膛。錦袍人顫聲道:“你是毒……手………無……常”,毒手無常在嘿嘿厲笑聲中,掏出了錦袍人懷中的一封密信,而掛在他手臂上的屍體卻頃刻間化作了一灘膿水。那兩個妓女雖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殺人手法。早嚇得癱倒在地,毒手無常輕飄飄一個旋身,又面向大門站回了原處,他的手中卻多了兩塊鮮血亂滴的天靈蓋。毒手無常陰聲陰氣的喊道:“殺!一個不留!”
他話音一落,一群手持“夜行回風刀”的黑衣人躍入春熙院中大開殺戒,黑衣人主要接戰潛伏在春熙院的高手。對那些尖叫逃命的妓女,嫖客卻不多加理會。他們知道這些人絕躲不過,埋伏在牆外的兩百架諸葛弩的封鎖。毒手無常則負手在院中飄蕩,以“搜魂大法”搜捕躲藏在隱蔽處的人。不大會功夫春熙院中已經橫屍遍地,血流成河。一名黑衣人向毒手無常抱拳施禮道:“啟稟大統領春熙院中再無活口!”毒手無常滿意的點點頭道:“燒!”
毒手無常面對沖天大火,向黑衣人問道:“老三那邊怎麼樣了?”黑衣人答道:“還沒有訊息。”毒手無常微微皺眉道:“還沒有訊息?飛鴿傳書給青鱗堂的人馬,問問那邊情況!”黑衣人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 ※ ※
五名身著東洋武士裝手持長刀,周身傷痕累累,滿是血汙的人在密林中倉惶逃竄。每當他們想要停下歇息時,周圍必會響起一陣腳踏落葉的“沙沙”聲響。響聲一起,已成驚弓之鳥的東瀛武士,又爬起來亡命奔逃。他們心裡明白,這是有人在和他們玩著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但是很不幸的他們五個是遊戲中的老鼠。唯有強烈的求生意志,寒徹心肺的恐懼還在支援著他們不斷奔逃。
忽然一人體力不支,口吐鮮血撲到在地。他剛以手支撐起身體,便被身後襲來的一道半月型的冷輝劈成了兩半。為首一名武士用倭語喊道:“不要跑了,不然我們都會像其他人一樣,在體力透支時被人殺掉!”四人一起豎起倭刀圍成一圈,強撐著因為脫水和恐懼而抖若篩糠的身體,驚恐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個嘲弄的聲音自濃密的樹林中飄起:“怎麼不跑了?”為首的武士用生硬的漢語叫道:“你殺了我們上百人,究竟想做什麼!”“做遊戲,捕獵的遊戲。你們在我的眼中就是野豬,豺狼,山鼠……或者是你們能想到的任何一種禽獸都可以!”“八嘎!你滾出來!”“唉!困獸之鬥就沒意思了,我送你們上路吧!”話音一落,兩把銀鉞自黑暗的林間呼嘯而出,一個交叉盤旋就將四人屍分八段。
從一棵參天巨木的背後轉出身著天藍色緞子勁裝的阿卿,他將一雙銀鉞接在手中。走向四具屍體,阿卿忽然猛一回手,將身後一顆一人粗細的大樹斬成兩段。斷樹中鮮血狂噴,阿卿笑道:“我差點忘了,還有一個什麼忍者!”說著阿卿從屍體中揀出一個錦盒,順帶拿起了一把倭刀左右端詳一陣自語道:“倭狗的刀打造的還不錯嘛!”
不多時,阿卿的身後飛出一道黑影,黑影抱拳施禮道:“三統領,大統領問……”阿卿不耐煩的道:“放那老催命鬼的祖宗,告訴他我得手了。還有就是,告訴他最近沒事別煩我!”黑衣人詫異道:“三統領,你說放……”阿卿大罵道:“笨蛋,蠢貨,非要我說飛鴿傳書,你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說著把錦盒砸進黑衣人懷裡,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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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霆看著莫顏遞過來的賬本,揉了揉額頭,皺眉道:“莫顏,你饒了我吧!你知道我見了賬本就頭疼,有你打理帳目就好了!”莫顏輕輕一笑,合上賬本向內間飄去。雷燁道:“莫顏最近怎麼了?話越來越少,像有什麼心事?”古飄濁道:“我們恆威,現在名動江湖。尤其是那三個女娃。被江湖傳的神乎其神,比我們的名氣還大。莫顏卻不能和她們一起行走江湖,心中自然有點失落!”龍霆道:“是啊!莫顏心中的怨氣化解了,不再是厲鬼。很難和她們一起走江湖。不過沒有莫顏,我們的鏢局內部的事務誰來打理呢?該讓穆瑾找機會去勸勸她!另外,還有一個不解風情的笨蛋!”雷燁似未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自顧自的道:“那三個丫頭,還真有本事。江湖上傳說連阿卿都要受她們指揮,她們想不出名都難!那阿卿還真有邪的,為了幫穆瑾竟挑掉了泰山門,說到心狠手辣,他也該算個狠角色!”
四人正說笑間,門外走進一個中年書生,向四人抱拳道:“請問哪位是龍總鏢頭?”龍霆起身施禮道:“在下便是!”書生上前一揖道:“在下高始,想請龍鏢頭……”他話沒說完,龍霆臉色一寒冷聲道:“本鏢局不接和官府有關的生意,閣下請!” 高始微感詫異道:“龍鏢頭何以知曉在下身在官府?又何以斷定在下要託保的生意和官府有關?”龍霆道:“你十指彎曲如鈎,雙臂震動有力,‘大力鷹爪功’應該已有九成火候。另外,你步伐穩健,中氣十足內功修為也應該在三十年以上。” 高始笑道:“龍鏢頭目光犀利,不過這也只能證明我是武林中人,又怎能說我身在官府呢?”龍霆道:“我不但知道你身在官府。而且可以斷定你必是廠,衛的人!你雖然沒有邁官步,但是你方才一揖卻露了破綻。江湖中人作揖為禮,帶著七分是禮數,三分灑脫。而你卻是帶著三分謹慎,三分恭敬,三分禮數,還有一分的不情願。若非在自小就經廠,衛訓練的人絕不會有如此形態。” 高始初時一愣,哈哈笑道:“龍鏢頭果然厲害,在下服了!不過龍鏢頭請先聽我一言,再決定是否接鏢!”龍霆道:“想說你就說好了,不過我不會和廠,衛的人打交道!” 高始不以為忤,微笑道:“這裡說話方便嗎?”龍霆冷聲道:“恆威,不分上下,都是生死兄弟。閣下但說無妨!”
高始略一沉吟道:“那好吧!龍鏢頭可知嘉靖三十九年,倭寇侵入澎湖、臺灣。後被擊退,又在嘉靖四十二年,侵擾臺灣雞籠今基隆)。萬歷二十年,倭寇再次侵犯雞籠、淡水等地。萬歷二十一年,日本豐臣秀吉遣原田喜左衛門至臺灣“招諭”高山族入貢,未逞。萬歷三十七年,日本德川幕府遣有馬晴信窺伺臺灣。萬歷四十四年,日本德川幕府遣村山等安率艦侵犯臺灣,失敗而退。日本稱臺灣高山族為“高砂簇”,稱臺灣為“高砂國”。 天啟元年,倭狗又侵入臺灣。”龍霆聽罷,眉頭微皺語氣緩和道:“閣下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高始沒有正面回答,繼續道:“倭寇至嘉靖年間開始,屢次犯我沿海。在山東,浙江,福建等地燒殺搶掠,手段之殘忍更勝禽獸。其時尚有戚少保,抗擊倭寇。而今奸閹當道,軍備廢弛,已經……龍鏢頭身為武士,難道就不願為國家,為百姓做一點事嗎?”龍霆道:“你說的這些和你託保的鏢有什麼關系?”高始道:“倭狗先盜走了傳國玉璽,後與奸閹勾結,意圖謀反,倭狗的條件就是索要膠東灣,或是臺灣島與澎湖列島。我需要龍鏢頭將一個錦盒送到東瀛,換回傳國玉璽。至於錦盒中的是什麼?在下實在不知!那錦盒是以玄鐵打造,非但刀劍難入,更有機關暗藏。強行開啟,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在下也不清楚!”龍霆道:“明日午時,你再來找我!那時我才決定是否接鏢!另外,你究竟是何人?能否見告?”高始道:“在下並非名為高始,而是錦衣衛外圍——鐵血團的二統領兼任紅燈堂堂主紅燈盜!”龍霆抱拳道:“久仰,閣下可以走了!”紅燈盜再揖道:“請龍鏢頭詳加考慮!”說罷轉身離去。
見紅燈盜離去,雷燁道:“龍霆你要接這趟鏢麼?”龍霆道:“我在懷疑這趟鏢的可信性!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接這次鏢!”古飄濁道:“我想也是,東廠,錦衣衛之中多是魏忠賢的親信,他的身份頗令人懷疑。即便他說的是實話,又為什麼非要我們來接這次鏢。這人如何可以輕信!”龍霆道:“所以我想傳書給我的朋友‘鬼影子’,世上沒有幾件她不知道的事情,她會找出答案的!”
龍霆轉回內院,剛剛放走信鴿,轉回客廳。就見穆瑾,葉無語,瀲灩有說有笑的走進院來。
龍霆見三個女孩走了進來,笑道:“你們辛苦了!阿卿怎麼沒跟著來?”瀲灩搶著道:“阿卿被穆姐姐罵走了,那個家夥真有意思,每次被穆姐姐罵的垂頭喪氣的走掉以後,用不了多一會,就又像小狗一樣,搖頭擺尾的跑回來。哈哈!”穆瑾沒好氣的白了瀲灩一眼道:“他的厚臉皮還真是江湖第一!”古飄濁忽然笑道:“日不說人,夜不說鬼。看看把他說來了不是!”
眾人回頭向門口看去,果見阿卿拉著一個婷婷玉立,清秀脫俗的少女跑了進來。穆瑾見到阿卿和那少女親暱的神態,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黯然自她眼中閃過。阿卿叫道:“大家好啊!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妹妹阿鈺!這幾位是……”阿鈺向眾人一一見禮,最後拉著穆瑾的手笑道:“好漂亮的姐姐,怪不得,能讓我哥哥放著差事不作,追著你滿江湖的跑!”穆瑾看著一臉天真的阿鈺,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瀲灩問道:“阿卿究竟是做什麼的?怎麼總是行蹤不定呢?”阿鈺道:“我這個哥哥什麼都做,也什麼都不做!從街頭上逗蛐蛐,打架,騙錢的小混混,車行裡掃地的小夥計,到統領千軍萬馬的總兵,將軍。只要他有興趣都會去做!至於他現在……”
穆瑾微帶怒意的向阿卿說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任何大事小事,如果你不重視它,小事會變成大事,大事會變成不可收拾。哼!孺子不可教也。”說著順手把一杯茶遞到了阿卿的手裡。只見阿卿樂得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兩個耳朵前後輕輕扇動。古飄濁和雷燁笑得將一口茶全噴到了地上。穆瑾此時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太過自然,粉臉一紅一把將茶杯奪了過來,嗔道:“不是給你的!”說著轉身向裡間走去。她沒走幾步卻聽瀲灩道:“那阿卿現在是做什麼的呢?”阿鈺道:“他現在是鐵血團青鱗堂的堂主!”
阿鈺話音一落,屋內眾人心中齊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