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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大牢外的茶棚裡,兩個衣著華麗的神秘客人相對而坐,兩位武士裝扮的隨從在他們身後垂手而立。不用看他們的穿戴,裝飾單就他們目空一切的氣度上,就能看出這兩個人大有來頭。他們也似乎習慣了世人的阿諛奉承,對其他茶客敬畏的目光和掌櫃的滿臉堆笑視而不見。他們的雖也偶爾攀談幾句,但是目光始終注視也大牢門口。
他們兩人確實也有著驕人的業績和顯赫的身份。左首的那白衣儒生正是黑道霸主關東梟雄——趙文遠,右首的藍衣中年人卻是俠義道的領袖中原武聖——甘靖宇。到底是什麼力量吸引著,這兩個跺跺腳就能讓整個江湖顫三顫的霸主級人物,同時出現在順天府大牢的附近呢?
甘靖宇終於按耐不住,開口問道:“文遠兄,他真的會來嗎?”趙文遠笑道:“甘聖人,我已經打聽得很清楚了。五年來,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來順天府大牢一趟。今年他也一定會來坐牢的!”趙文遠輕輕一笑道:“你看那不是來了嗎?”甘靖宇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兩名衙役押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向牢門的方向走來。那年輕人除了生得劍眉虎目,相貌英俊以外並沒有太多的出奇之處。
甘靖宇見他走進大牢,向趙文遠道:“果然是他,不過他為什麼非要來坐牢呢?”趙文遠道:“甘聖人,莫非你不知道這個小子行事古怪嗎?”他不待甘靖宇說話又道:“他是欠了別人的人情才每年來著大牢一趟,我們不也是欠了他的人情,才一直跟著他的嗎?”
一個獄卒從衙役的手裡帶過那年輕人,笑罵道:“龍霆又是你?年輕輕的幹點什麼不好非要去偷雞摸狗!這回判了多久啊?”龍霆道:“回總爺,這回是三個月!”獄卒道:“好了,進去吧!”隨後招呼一個新來的獄卒道:“帶這個小子進去!”新獄卒帶著龍霆向大牢走去,沒走多遠龍霆道:“總爺,能不能把我關在坎字號牢房裡?”獄卒罵道:“你當這是你家啊?想住哪就……”當他看見龍霆手中的銀元寶時,立刻眉開眼笑的道:“好!好!隨你住哪都行!”像送大爺一樣把龍霆送進了“坎”字牢房。牢放外一群獄卒七嘴八舌的打賭道:“你猜小五子能躺幾天!”“他要是不送龍霆進坎字號,我估摸著起碼他要躺十天!”“不會,我看最少時半個月!”“我說是……”他們正說話間,卻見那個叫小五子的獄卒掂著手裡的元寶笑道:“這年頭什麼稀奇事都有,還有人花錢坐牢玩!”一幹打賭的獄卒,一個個目瞪口呆更有人直拍大腿,懊惱道:“我怎麼沒送他進去呢?”
龍霆走進坎字號牢房,盤膝坐在了地上。牢房角落裡一個蓬頭垢面的老者開口道:“你又來了?你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懂得忍耐了!”龍霆道:“徐老伯,你還沒有事情要我去做嗎?”徐老伯道:“我想問你,為什麼你非要替我去做一件事情?”龍霆道:“我早說過了,我出道以來只欠過三個人的人情。在我要去做那件事以前一定要把這些人情都還清!”徐老伯道:“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誠意!這些年我一直不告訴你我的心願是什麼?就是因為你行事太過沖動,恐怕完成不了我的心願。”龍霆道:“現在呢?”徐老伯道:“現在可以了,你已經變得能屈能伸了。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是恆威鏢局的總鏢頭,六年前丟失了賑災銀子才獲罪入獄,恆威鏢局上百名鏢師被抄家滅門,因為我是開國功臣之後才免於一死!我要你做的就是重振鏢局聲威。你能做到嗎?”龍霆道:“我能辦到!”徐老伯道:“不要答應的這麼快,我知道你是橫行黑白兩道的武士,武林中人人對你談虎色變!但是你這樣的人,卻不一定能幹好鏢局。或許讓你行鏢委屈了你!我知道你們這樣高手一向視鏢行為江湖末流!”龍霆剛要說話,卻被徐老伯揮手製止,他繼續道:“鏢頭,不但要周旋於達官顯貴之間,更要接觸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光憑武功是幹不好鏢頭的。”龍霆道:“我不一定需要趨炎附勢,但是既然我答應重振鏢局聲威,就一定會做到!”徐老伯點頭道:“憑你在江湖中的名號,我相信你能做到!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我們鏢師憑著刀口舔血的勇氣浴血廝殺,不惜以自己的鮮血染紅鏢旗,也只是為了維護鏢局的榮譽!我……唉!算了。”龍霆道:“徐老伯你真的不想再出去了?”徐老伯笑道:“我已經老了,心也冷了,江湖不再是我的天地。在大牢裡安渡晚年沒什麼不好!你有空的時候來看看我就好了!”龍霆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坐在牢房裡!
三個月後,龍霆走出了大牢。龍霆邊走心中邊道:“一會看見雷捕頭,他又該用他那棒槌粗細專點人xue道的手指頭,戳在我鼻子上,再用他帶著山東腔的官話呵斥著:‘臭小子,你再敢偷雞摸狗,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然後扔給我一串銅錢告訴我‘去做點小生意’。現在公門中像他這樣的人不多了!”忽然傳了一陣腳鐐聲響,龍霆卻見鐵血捕頭雷燁帶著重刑犯的鐐銬迎面走來。
身材魁梧的雷燁正要走進大牢,卻見兩個捕快打扮的人,提著腰刀沖了進來。龍霆認得他們是雷燁的得力部下金雕和猛獒。金雕喊道:“雷老大,弟兄們已經控制了大牢,我們救你出去!”雷燁頭也沒回呵斥道:“你們胡鬧!我犯了法,自然要受刑!”猛獒道:“雷老大,你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那個貪官,那個狗官殺人如麻早就該死……”雷燁道:“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不容得有人胡來!”雷燁又沉聲道:“我也知道,當今朝廷腐敗。但是我們鐵血七捕,就是要維護朝廷的法度,讓天下人知道這世上還有法!”金雕這個鐵骨錚錚的好漢,卻在雷燁的呵斥下委屈的流出淚來,哽咽道:“雷老大,你走了,我們也不幹了。都回家種田去!”雷燁道:“我知道你們心中有很多委屈,你們壓抑的太久了。我們鐵血七捕效力公門十餘年,快刀,鐵劍因公殉職,神手成了殘廢,鬼腳現在墮落的不成樣子,而今我也要去了。我們兄弟就剩下了你們兩個,你們留在公門吧,就算為汙濁的公門留一點正氣吧!”說罷,雷燁大步向牢房中走去,路過龍霆身旁時停住了腳步,向龍霆正色道:“小子,我看你英華內斂,絕非池中之物,何苦不誤正業呢?我總希望被我抓進來的人,出去後能重新做人,有所作為!我現在沒有錢給你了,能給你的只有這些話,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龍霆道:“雷捕頭,用不了不久,我們還會見面的,你多保重!”說罷,扔下一臉錯愕的雷燁向大牢外走去。
大奸臣魏廣微正在花園中弄鳥,忽見管家來報:“老爺,門外有個武士求見。”魏廣微不悅道:“去告訴他,我不和江湖人打交道。”管家道:“老爺你先看看他的禮單。”魏廣微接過漫不經心禮單一看,頓時眼睛瞪得溜圓。隨即心中作難道:“見個素不相識的江湖人,總歸不是太好,可是不見吧,這禮也太重了!”魏廣微向管家道:“你去把蔡師爺找來,我要和他商議一下!”這個蔡師爺出身江湖,輾轉投托在魏廣微門下,而今已經是他的智囊和心腹。不多時,生得獐頭鼠目的蔡師爺來到魏廣微面前,魏廣微將那武士求見的事情說了一遍,蔡師爺道:“我看還是見一見的好,雖說他是江湖人,但是也不敢在大白天行刺!”魏廣微面色蒼白道:“你說行刺?”蔡師爺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他攜重禮前來定是有事相求,說不定是想討個官職。”魏廣微一聽,面色才稍稍緩和,卻又擔心道:“萬一他是東林黨的餘孽怎麼辦。”蔡師爺道:“無妨,老爺可以讓陳教頭躲在牆壁的夾層裡,暗中保護老爺。以陳教頭的本事,老爺大可放心!”魏廣微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去把他請進來!”
不多時一個一身青衣的武士走進客廳向魏廣微抱拳道:“在下龍霆,見過魏大人!”就在龍霆進門之時,牆壁的夾層中傳出了一陣響聲,蔡師爺急忙幹咳將聲響掩飾了過去。龍霆淡淡一笑坐到了椅子,管家急急忙忙跑到蔡師爺身邊與他耳語了幾句,蔡師爺頓時臉色大變。揮揮手示意管家下去,向龍霆道:“不知龍壯士,此來有何貴幹?”龍霆道:“在下造訪魏大人,實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順天府捕頭雷燁失手打死大長清府知府一事,魏大人可有……”魏廣微沒等龍霆說完,便打著官腔道:“本官日裡萬機,只求為皇上分憂。先不說甘肅的大旱,黃河的水災,單說籌措不出邊關的四十萬兩軍餉,就忙得我焦頭爛額。”龍霆淡淡一笑道:“這點小事,大人不必掛懷。在下願出資五十萬兩白銀為大人分憂。”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遞給蔡師爺。魏廣微沒想到這個青年武士出手竟如此豪爽,一時樂得合不攏嘴連道:“龍壯士,夠豪爽,夠豪爽!”魏廣微又面露難色道:“不過雷燁殺人一事,證據確著,又是自動投案,怕不好辦啊?”龍霆道:“這個無妨,我已經準備好了為雷燁脫罪的證據,就在門外的一個紅木箱子裡,我走之後請大人細細觀看!”魏廣微聽出龍霆話中又話,立刻道:“好,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不過,龍壯士與那雷燁是什麼關系。”龍霆道:“雷燁是在下的結義兄長。在下先行告辭!”魏廣微也不多留,命人將龍霆送出府外。
龍霆走後,魏廣微命人將紅木箱子抬進客廳。魏廣微剛剛掀開箱子,卻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那,那是……”蔡師爺湊近一看也嚇得面如土色,只見箱子當中裝著十幾顆用石灰浸過的人頭。蔡師爺壯著膽子逐個看過人頭之後,顫抖道:“這是長清府大小官吏的首級!”魏廣微叫道:“管家,管家,去叫陳教頭把哪個亡命之徒給我拿下!”管家哆嗦著道:“陳教頭,剛才看見那人的時候就嚇昏了,醒來以後已經瘋了,一直喊著,‘不關我的事,血什麼,龍什麼的!’。”蔡師爺忙問道:“是不是‘血狂龍’?”管家道:“對,就是‘血狂龍’。”蔡師爺聽完也嚇得癱在了地上,魏廣微忙問道:“那‘血狂龍’是什麼人?”半晌才回過神來的蔡師爺道:“老爺可知道,陳教頭在沒來府上的時候,是青獅幫的香主!那青獅幫當年幫眾上千,頭目過百。其中更不乏武林高手,連朝廷都奈何他們不得。可是卻在一夜之間被人挑了總壇!”魏廣微驚訝道:“難道是血狂龍幹的,就憑他自己?”蔡師爺道:“對,他單槍匹馬,挑掉了青獅幫總壇。又千裡追殺殘餘的幫眾,最後在韃靼人的皇宮裡斬去了青獅幫主的首級。可怕的是他並非是潛入皇宮殺人,而是明目張膽打進去的,韃靼人的三千鐵甲,都沒能擋住他的一口狂刀。”魏廣微此時已經被嚇得面如土色,顫聲道:“這,這該如何是好?”蔡師爺道:“我想他留下人頭的目地,只是為了示威,如果老爺不放雷燁……”沒等他說完,魏廣微已經喊道:“通知順天府,讓他們放人,放人……”
客棧中趙文遠向他的隨從道:“飛雷,龍霆去魏府做什麼,你都打探清楚了嗎?”飛雷將他探得情況向趙文遠說了一遍,趙文遠自語道:“他想救雷燁,直接打進順天府大牢就行了,何必要費這麼大的周章?”甘靖宇道:“文元兄有所不知,以龍霆之能,別說是順天府的大牢。就算雷燁被關在十八層地獄裡,他想救人也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只是雷燁其人生性固執,身在公門雖破案無數卻不懂奉承,所以一直也只是個捕快。但是他卻始終堅信著朝廷的法度,如果龍霆硬將他救出來。雷燁說不準還會回去投案,所以龍霆要救他就要先打破他心中堅信的法度!”趙文遠道:“原來如此,難為龍霆會想得如此周到。”
順天府大牢外,雷燁拍著牢門喊道:“讓我回去,我殺了人!”忽然龍霆出現在了雷燁的身後,沉聲道:“不要喊了,你是被無罪釋放的。”雷燁道:“難道是你……”龍霆道:“不錯,是我想辦法讓你出來的,只要有銀子你便無罪!”雷燁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是在破壞朝廷的法度。”龍霆笑道:“法度?這個朝廷還有法可言嗎?你自己想想,你身在公門十年之久,破獲大小案件不下三千起。可是真正被判刑,被斬首的人有多少。秉公辦案的人又有多少!”雷燁道:“這個……”龍霆道:“雷燁,我只是可惜你的這一身武功,憑你的本事足可以稱霸江湖,足可以行俠仗義,足可以痛痛快快去殺貪官,去斬惡人。而你偏偏要做朝廷的鷹犬,你妄為武士。”雷燁道:“我習武就是要維護這世間的清平,難道我這樣做有錯嗎?”龍霆道:“如現在是太平盛世,你這樣做沒有錯。但是現在的朝廷如此腐敗,你就是在愚忠,連我們這樣的江湖亡命客都不如!”龍霆又道:“我可以告訴你,長清府的貪官已經被我殺得一個不留。他們都該死,但是你身在公門能殺他們嗎?或者你希望你堅信的可笑的法度去懲治他們?”雷燁道:“你是專殺貪官的紅燈盜?”龍霆道:“我不是紅燈盜,我只是江湖人,至於朝廷和官吏怎麼樣和我沒有一點關系,我也不會去殺官吏!我這次殺人只是為了救你出來!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雷燁道:“敢問恩公大名!”龍霆道:“我叫龍霆,江湖人送了我一個綽號‘血狂龍’!”“血狂龍”三個字如同在雷燁的耳邊炸開的霹靂,震得他半天沒回過神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說,你是血狂龍?”龍霆道:“如假包換的‘血狂龍’。”龍霆向雷燁抱拳道:“雷兄,在下能結識雷兄是在下的之興,就此別過吧!”雷燁道:“龍兄,你要去哪裡?”龍霆道:“我要在京城開一家鏢局,雷兄有興趣加盟嗎?”雷燁沉思半晌道:“在下願意追隨龍兄!或許我也該去過一下公門之外的日子!”龍霆笑道:“好,雷兄若哪一天,你不喜歡江湖上的生活。你大可離去,我不免強你!”說罷與雷燁並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