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上官毅才睜開雙眼,伸手抓了一把泥土,輕輕的灑在了墳包上,這才站起身,對薛暢說道:“天色已經晚了,咱們先回去吧。”
“好。”薛暢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蒼老聲音:“是誰在那裡?”
兩人忙循聲望去,只見院牆豁口處亮起了一盞燈籠,這盞燈籠朝著他倆慢慢的移近,等到視線不再被樹木和荒草遮擋,他倆方才看清手持燈籠之人是一位耄耋老者,他白髮蒼蒼,皺紋滿臉,身形佝僂,步伐蹣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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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是福昌伯故人之子上官策的封爵),剛才是在為他掃墓。”上官逸開口說道。
“難得呀,難得!”這老者的聲音嘶啞刺耳,他藉著燭光,用渾濁的雙眼先看了看薛暢,然後就落在了上官逸身上,再未偏離:“這年頭還有人能記得福昌伯!這幾年已經少有人來這裡上墳啦!”
聽了這話,上官逸頓感一陣酸楚,他吐了口氣,有些激動的問道:“請問老伯貴姓?是福昌伯的什麼人?”
“老朽姓趙,不是福昌伯的親人,只是當年葉大將軍麾下一名普通計程車兵,退役之後就住在這附近,因受過福昌伯的救命之恩,所以閒著沒事的時候就過來看護一下他的墓地。”
上官逸當即感激的行禮說道:“老人家的義舉實在令人感佩!”
老者呵呵笑著擺手:“什麼義舉不義舉,老朽倒從未想過,只是求個心安而已。不過,老朽所說的救命之恩,並不是說福昌伯真的救過我的命,而是……”
老人停頓了一下,或許是在斟酌語句:“……當年葉大將軍率領我們收復山東之後,我們接連苦戰,死傷不少,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可葉大將軍還想要繼續進攻河北,我們還沒怎麼休整,就準備向北開拔,我和一些戰友都已經請軍中的讀書人幫著寫遺書了,結果沒幾天又說不打了,後來才知道是福昌伯堅決反對,還因此跟葉大將軍吵了一架,這才讓葉大將軍暫時取消了繼續進攻的計劃。
再後來我也因此順利的退役回家,沒有像我的那些戰友一樣……早早的就埋進了黃土……老朽覺得不光是我,當年倖存下來計程車兵如果還活著,都應該來拜祭一下福昌伯……”
上官逸聽了這話,心中情緒翻騰,跨前一步,急切的說道:“可是……有些人卻覺得葉老……葉大將軍死後,福昌伯未能控制好軍隊,反而未經命令、擅自率軍進攻北燕,是導致軍隊慘敗、鐵血長河門被解散的罪魁禍首……老伯以為這種說法……對嗎?”
“老朽當時戌守山東,沒有參與那一次的行動,但後來聽一些戰友們說起過……葉大將軍遇害的訊息傳回之後,鐵血長河門的人萬分悲痛、也非常憤怒,他們叫嚷著要為葉大將軍報仇,福昌伯——”
老人看了看薛暢,又將目光轉回上官逸,嘆氣說道:“哎,不過一介書生,又不會武功,相貌跟你一樣長得英俊秀氣,平時跟人說話都是溫言細語的,怎麼可能攔得住那些發起火來猶如凶神惡煞一般的鐵血長河門人。年輕人,不要聽風就是雨,有些事你只要多想想就能明白……”
上官逸若有所思。
老人沒有再說話,提著燈籠,繞過上官逸,想要走到墳前,腳卻被荒草絆了一下,踉蹌著就要摔倒。
上官逸趕緊將其扶助,老人的身體似有些虛弱,一隻手在上官逸身上撐了又撐,方才站起,嘴裡嘆道:“說起來這福昌伯的身世還真是淒涼,聽聞他整個家族都被北蠻人殺死,妻子戰死沙場,兒子也不知所蹤,自己死後還揹負著擅調軍隊的罪名,不敢有人來公開祭奠……唉,同樣都是為國立下大功,卻落得這般下場……”
上官逸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其父的衣冠冢,牙齒緊咬著嘴唇,整個五官漸漸的擰成一團……
“上官兄。”薛暢忍不住提醒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上官逸沒有回應。
薛暢連喊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朝著老人恭恭敬敬的長揖一禮:“老人家,多謝您多年來一直看護福昌伯的墓地!晚輩今日來的倉促,改日再登門拜訪,聽您講述有關福昌伯的事情,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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