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卻是在小口小口細細品味,那陶醉的模樣,彷彿他吃的不是梨,而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聲說道:“我母親原是河北地區一個小門派弟子,北蠻入侵後她在南逃途中加入了葉老門主的隊伍,後來又加入了鐵血長河門,得到葉老門主親授武功,跟隨其征戰天下,當時葉老門主麾下兩大輕騎兵將領,唐方卓弓射無雙、郝莞逸追亡逐北,這位郝莞逸就是我的母親,我姓名中的逸字就來自於她……”
“哦……”薛暢輕輕的應了一聲。
“據說我父親早就喜歡我母親,卻一直慚愧自己不會武功而不敢表達愛意,是葉老門主發現之後,親自為他倆撮合並主持了婚禮。但結婚之後,兩人也一直忙於戰事而聚少離多,直至大周開國前才生下了我,我母親也因功被封為永寧伯,不過她並沒有多少時間來照顧我,一直跟隨葉老門主繼續征戰,所以我有關她的記憶並不多,其中一次就是她牽著我的手逛街,買了孟津梨,切成小塊餵我的情景,至今還記得……後來葉老門主率軍收復山東地區,我母親戰死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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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暢默然。
兩人靜靜的走了一會兒,薛暢才輕聲問道:“我們這是要去拜祭伯母大人嗎?”
“不是。”上官逸狠狠的咬了一口梨子:“鐵血長河門戰死的人都葬在了洛陽北面的黃河河畔,我們之前已經去拜祭過了……”
“那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上官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道:“我母親死後,我父親非常傷心,還曾經因此和葉老門主大吵了一架,但葉老門主遭受北蠻人伏擊而身死,他同樣非常傷心,所以才率領憤怒萬分的鐵血長河門弟子和部分軍隊,向鄰近的北燕軍營發起的進攻,為葉老門主報仇,誰知對方早有準備,雙方經過激戰,鐵血長河門因敵眾我寡而潰退,我父親也戰死在亂軍之中……至今屍體也未尋回……”
薛暢默默的聽著。
“鐵血長河門被強行解散,我師父與我父親情誼甚深,怕成為孤兒的我得不到很好的照顧,在離開時特意帶上了我……”說到這裡,上官逸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他遲疑了片刻,才又輕聲說道:“我在青羅的時候,我師父、羅師叔,唐師叔,周師叔、李師叔……他們在我面前一談起我父親,總是誇讚他如何如何神機妙算、幫助鐵血長河門解決了多少多少難題,那時候我還很自豪,可隨著我長大了,我就漸漸的感覺到羅師叔他們對我父親是有不滿的……
你想想,當時葉老門主遇害,我師父還在崑崙,整個鐵血長河門和所屬部隊的臨時負責人就是我父親了。但是在整個局面出現混亂的時候,以他的能力,他本應該安撫住手下,但他……他卻沒有穩定住局勢,反而響應了部下憤怒的要求,未得朝廷命令就擅自調動軍隊,向北燕發起了進攻,最後導致……”
上官逸嘴裡喃喃的說著,聲音卻極其細微,完全聽不清,他眼中有著深深的疑惑,這疑惑讓他的神情呈現出痛苦,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薛暢對此也無法做出評判,只能輕聲安慰道:“當時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我都不清楚。或許正因為令尊不懂武功,受到失去理智的屬下的裹挾;也或許他輔佐葉老門主多年,情義甚深,葉老門主遇害讓他萬分悲痛,所以憤怒之下……不管怎樣,令尊是為葉老門主報仇而死,他死的壯烈!你我若妄加猜測,就是對他的不敬,你明白嗎?!”薛暢說完,還用力拍了拍上官逸,以做提醒。
上官逸重重的呼了幾口氣,又用手使勁揉了揉臉,神色稍霽,他看向薛暢,擠出一個笑容:“對於這件事,我悶在心裡很久了,從未對他人說過,每次一想起,就難以入睡。這一次來到洛陽,心裡始終是沉甸甸的,剛才跟你這麼一說,這才好受了些。你說的沒錯,不管怎樣,我父親是為葉老門主報仇而死,他死得壯烈!”
“對!”薛暢重重的點頭。
“看來我叫上你來這裡的決定是對的!”上官逸的笑容變得更加自然,腳下的步伐也變得更快,他大聲說道:“走快些,我們就要到了。”
“到什麼地方?”薛暢忍不住又問。
“到我父母的住宅。”這一次上官逸給出了回答。
他倆身處的地方正是洛陽東外郭城與北外郭城的交界,繼續往北,走過了橫跨陽渠的東石橋,這裡的屋舍就更為稀疏,也更為僻靜。
雖然正值夏季,太陽落山較晚,兩人從蹴鞠社出來時,時辰還尚早,但走了一路,又在酒館喝酒吃菜,花費了不少時間,所以到了此時已經快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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