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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老爸從工地上摔下來,折了一條腿,他一直沒告訴我,電話裡也只是絮絮叨叨問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我那時還經常嫌他煩,因為一直值班,沒有時間能回去,他也從不主動要我回老家,而我,竟然真的沒有一次主動提起回那個小村莊去看看他。
老媽有著長期的肺癆,我剛工作那年,她離開了,她那麼瘦小的身子,一直這麼扛著,終於在看見我出人頭地後,安心的去了。只是,她並不知道,現在的社會,不是找到一個體面的工作就是出人頭地。
“老爸,過兩天我休年假,回去看你。”電話裡,我還記得前兩天跟老爸這麼說的時候,他對我說:“哎呀,這麼遠,回來幹什麼?你好好攢著錢,到時候在大城市裡買個房子,娶個老婆,再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老爸,黎都的房子和咱們鎮上不一樣。”我每月攢下的錢估計在黎都只能買個衛生間,想在黎都買房定居基本是妄想。至於討老婆,算了吧,這輩子我都沒這個念想。
“好好,我一個糟老頭有啥好看的,路又不好走,火車還得來來回回轉個三趟車。你啊,安心工作,有時間多和女孩子接觸,明年你就三十了。”電話那頭,老爸的話讓我有些不舒服,我匆匆掛了電話,也掛掉了最後一個與家人聯系的機會。
老爸,走了。
面前的老屋,在秋風中,瑟瑟發抖,這裡,我已經五年沒有回來了,五年前我送走了老媽,五年後,我竟然,再次送走老爸。
老爸,你會怪我嗎?
“小淇啊,你其實應該早點回來看看你爸的,老徐三年前腿摔斷後,躺在床上好幾個月沒有下的來床,我們幾個老家夥輪流給他送吃的,你爸這人就是犟,也不跟你說,這幾年你都沒有回來,你爸嘴上不說,可是逢年過節,都會到村口那棵大槐樹下守著,唉!”
“小淇這孩子,是不是書讀多了,人都傻了?咋都沒見他哭呢?”
“唉,老徐家就這麼沒啦!”
我就這麼把老爸的喪事辦完了,大腦一片空白,肢體近乎麻木,這三天,我睡不著,老屋已經不能住人了,我在村裡的支隊弄堂裡給老爸守了三天靈堂,老爸送去火化的時候,我才真切感覺到,這個世界上,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我從小就和人不親近,村裡認識的人一隻手數的過來,這幾年基本也沒回來,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八字不太好的主角,爸媽都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