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出奇的平靜,周圍靜靜的,那些還在活動的小生靈們也被我快速擴散開來的意識嚇倒了,戰戰兢兢的不敢動彈。
‘不管你是什麼,如果聽到了就給我個回複。’又是那個聲音直接透入我得頭腦之中,就像是有人透過一直碩大的海螺在對我說話一般。
‘你,是誰?’我試探著回複著。那感覺不同於我與兄弟們溝通時一般,思想傳達的並不算清晰準確,可我卻能明白其中的含義,盡管那並不,該死,我形容不出來。
接下來等待,等待,再等待,直到我想起了我的水囊。
趕快回到水邊用魔法從水底將水袋提起來,接著又回頭看了一圈,確認沒有任何意識探測不存在的生物在視野之內,才轉身向著馬群的棲息地走去。
這一路上那奇怪的聲音再沒出現過了,也許是幻覺?不,不可能,我又沒嘗試什麼新的草藥。不過,那感覺即清晰又有些朦朧,真是奇怪。
但這絕不是幻覺,我又用魔法對自己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檢查,確認沒有被任何魔法所影響。
回到營地,我把水袋放在箱子裡面,明天就可以裝在車上拉著走了。
說是營地,其實就是一片開闊的草場。馬兒們喜歡一望無際的寬闊環境,這樣有什麼兇獸出現好及時逃避。不過有我在他們不必擔心,這也是黑火能容忍我存在的原因之一。
特而卡卡不在這附近。我索性坐在地上,開始往另外兩個口袋中填裝泥土。我喜歡這片泥土的氣息,他們能孕育出優質的生命。
‘我嗎?你是阿雷克斯吧。我們同名,所以你也可以叫我阿雷克斯或者別的什麼,比如神秘人或著其他的什麼,隨你。’
就在太陽照亮山脊,顯現出一條閃亮的光帶時,那神秘的聲音又出現了。
這次我沒有著急回複什麼,我還記得上次回複時不同於我與特而卡卡的交流,也不同於與其他被遺忘者或人類的交流,那是一種特殊的感受,彷彿我是在和我自己進行談話。
我躺了下來,翻了個身,背沖著太陽將要升起的方向,集中精力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緩慢而細致的體會之前的感受。
那聲音時直接傳遞進來的,不是一個傳聲魔法,也不像是我們用思想交流時那麼清晰的能感受到是一個來自外部的資訊。那麼,它的確是來自我的內心,也許是我的靈魂。
這時,我想起了一年之前我向天空所釋放出去的東西。難道它已經被某個生靈所接收到,並且那個生靈透過它找到了我?
‘您好,神秘的同名人。請問您是如何找到我的?’我將這個問題默唸了一次,並尋找著當時回答那個阿雷克斯的問題時的感受。不對,不是這感覺,我又默唸了一次,並將意念集中於自己的身體之中。我要找到那存於身體之中的連線,那個連線我與它的連線。
在我無數次的重複之後,沒有任何的迴音,我放棄了,我知道我自己沒有瘋掉,那聲音,那透過思維意識直接傳遞過來的資訊絕不是我自己妄想出來的,不論他是誰,我不喜歡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話。
當我意識到黑火正站在我的身旁,有些疑慮的看著我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大意,竟將意識全部投入了自身,而忽略了外圍的防禦。我暗自提醒這樣是愚蠢至極的,我就像個隨時會在戰場送命的新兵一樣的愚蠢,這絕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你好,黑火。’暗自再罵了自己一次之後,我向黑火敞開了意識的封鎖。
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但繼續盯著我看。
‘我沒事,真的。我……’我扭頭望去,發現大部分馬兒已經不在視野之內,而特而卡卡就站在黑火身後百步的距離在等著。‘噢,我很抱歉,我錯過了啟程的時間。我們這就走吧,你看我要帶的東西都已經裝好了,我可以拉著他們追上你的。’一邊向黑火致歉,一邊快速的站了起來,並身手抓過了車頭上長長的繩索。
黑火表示並不滿意,但他沒時間跟我在這裡曬太陽,如果我跟不上,他是絕不會再等我的。
‘當然,我會向風一樣的緊隨著你的。’我用力拉動小車,並邁開步子向著特而卡卡走去。
黑火打了一個響鼻,穩健的跑了開去,在與特而卡卡擦身而過時發出了一絲短促的噴響。特而卡卡緩慢的轉身,跟著黑火向著馬群前進的方向奔去。跑的遠了,還不忘回頭瞟了我一眼,並發出了一聲嘶鳴。
我向著特而卡卡招了招手,讓她跟上黑火。
背後不時傳來沒有油脂潤滑的車輪所發出的吱扭聲與偶爾顛簸跳動的撞擊聲。
我們的遷徙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