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變化瞬息間,前一刻還是必破之局,下一刻反倒是扭轉了勢頭。偷襲部隊已經被死死壓制住,前方的騎兵沖擊勢頭已緩,無法再形成什麼威脅。接下來就是殘酷的混戰了。
在戰陣的保護之中,我與邊上的魔法師一起將一個個火球投入敵陣之中,面對如此多的敵人魔法攻擊反倒成了簡單的事情,只要釋放的位置大體不差,絕不會放空,早晚會擊中一個敵人,希望沒有人的臉被轟開花。
一條鐵甲洪流綿延開去,這邊是無數的火焰飛到那邊,而那邊也有無數的聖光擊向這邊,中間是戰士們的戰場,犬牙交錯,如同一條波浪不停的變換著。
不時有人倒下,而背後的戰士就踏上一部填補空缺。如此焦灼的戰鬥,一旦被敵人突破就難以恢複現在的局面了。殘酷的拼殺對我們有利,我們不會感覺到疼痛,只有聖光才會對我們造成巨大傷害,普通計程車兵很難毀滅我們。不用回頭我也知道背後的敵人所剩不多,只要陣前壓制住敵人就算完勝了。一邊想著一邊接連釋放火球術,雖然等級不高,但我釋放的速度很快。
敵人也發覺到了這點,進攻的範圍逐漸壓縮,已經有人在撤退了,不知這一戰我方是誰指揮,現在可是吞下敵人的好時機,只要能防止敵人撤退,至少能消滅對方一半的戰力。
亡靈防線的兩翼在緩慢靠前,背後的伏兵已經被消滅,剩下的就是面前的這些騎兵了。遠方的戰鬥還沒結束,敵人的步兵和魔法師還沒有突破進來,現在深入的騎兵彷彿就是一塊入口的肉,又怎能輕易吐掉呢。
遠方的血色十字軍也發現了騎兵的意圖,旗幟招展,正在努力集中戰力,打算再次撬開一個缺口,讓騎兵可以退回本部。
雙方勝敗關鍵就在此處了。血色十字軍的騎兵部隊可以安然返回的話,這一戰等於就是勝了,主力尚在,日後還可以繼續攻擊幽暗城,不斷的蠶食消耗我們。如果亡靈勝了,則血色十字軍在洛丹倫不再擁有優勢。
看來之前沒有白白的佈置一場,炎爆,爆。
瞬間,正在後撤的騎兵中斷傳來無數的爆炸之聲,塵土飛揚,馬嘶人怒。人類騎兵的撤退被打亂,亡靈兩翼快速的插上合圍,迅速的形成環抱的陣勢。面對無數魔法師的威脅,人類只有投降一途,否則就是徹底覆滅。
不過這次我看錯了。
血色十字旗下,數名聖騎士突然沖出了佇列,直奔遠方的戰線。
該死,他們已經脫離了炎爆的範圍。
亡靈的指揮官顯然也看到了那股精英小隊,不容分說的調動兩翼快速完成合為,甚至放過了那些墜馬而落尚在抵抗的人類騎士。
此時,又有數名聖騎士出現了。瞬間,聖光遍佈,壓制著人類的亡靈小隊被紛紛擊退,纏鬥的雙方瞬間分開,敵人快速回身後撤。
這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之內,雙方指揮者的較量明顯是血色軍官勝了。臨危不亂,戰術被打亂陷入被動之後很快就完成了反擊、脫離的策略制定。
在數名聖騎士的保護下,雙方的戰線被分開了。眼睜睜看著人類退去,我們自然心有不甘,可在損失了兩個小隊乃至多名魔法師之後,追擊也不敢過於靠近。只能靠兩側快速的前進,盡可能的先抵達遠方戰場,再將人類大軍困住。可這談何容易啊,以步兵追擊騎兵,根本做不到。
也只有希望前方陣線能堅持的久一些了。
這塊肥肉就算一口吞不下,也要咬下一塊來啊,決不能讓人類如此輕易的離開。統帥不論,就是我也不甘願看著敵人遠去。
爆。
隨著陣前敵人的減少,我將意念更多的集中於炎爆的控制。透過一次次的爆炸,阻斷敵人撤退的空間,人類開始向著兩側環繞,那邊會有更多的炎爆等著他們,呵呵。雖說我的炎爆術威力不大,可是一片片的爆開還是非常有氣勢的。
看著敵人落入自己的圈套,多少還是有些滿意的。
此時,脫離而去的聖騎士已經與遠方戰線接觸,瞬間就撕裂了一條口子。望著聖騎士縱橫沖殺我也只有搖頭的份兒了,實力太強了,屬性相剋,聖光之下幾乎沒有敵手。
雖然缺口開啟了,但半數騎兵都被炎爆所阻斷,未能即時的脫離,很快就被多個亡靈戰陣合圍其中。雖然也有數名聖騎士在其中拼殺,但面對合圍的絞殺,也難以有太大的作用,充其量能全身而退,但絕對無法帶走這些普通的騎士。
炎爆用光了,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合圍完成,絞殺開始。
無數長盾舉起,長矛林立。我在遠處一邊恢複魔力,一邊看著圍困的陣型,別說,還真不賴。稍微緩過一些之後,我也跟著小隊跑了過去,參與對騎兵的圍困。
這也算是應對騎兵沖擊的一個辦法。團團鎖緊,由於缺乏足夠的空間,騎兵很難完成突破所需的蓄勢,只要留意聖騎士的攻擊,我們就沒有什麼危險。而騎兵只要動作稍慢就會被長槍刺中,或是坐騎被擊中落身馬下。
‘不要刺馬,不要刺馬。’我大聲的吼著,同時告誡前方的護衛他要是再敢把長矛刺進馬身我就在後面踢他的屁股。
守衛罵罵咧咧的但下手時確有留意,盡可能的直接刺向騎士。
“人類們,放下你們的武器。我們同是人族何必自相殘殺。只要你們放下武器,幽暗城將確保你們的安全,並讓你們返回家園。”
看來局勢已定,能言者都出來了。聽聲音不是潘科斯,看來這幾年中又有新的能言者了,還是那個失蹤的能言者又返回了幽暗城?女王還真是厲害,短短的數年中竟能竟能保持幽暗城的戰力,面對聯盟的壓制,竟然能保持戰力的不枯竭,實在是難啊。
收回思緒,將注意力轉向戰場。血色十字軍顯然並不為此所動搖,繼續頑強的抵抗著,也許他們無法脫離逃生,但可以拖住追兵讓大部隊獲取一線生機。不知遠方戰局如何?我將意念擴散而去,雙方仍在互相纏鬥,不過人類施加的壓力正在擴大,看來這一戰吃不掉敵人。
戰鬥又持續了兩日,最後血色十字軍退卻了,由進攻轉為了防守,坐擁據點死守不出。近乎三成的騎兵損失讓血色十字軍受到了重創,而在雙方纏鬥之中損失更甚,我們估計敵人損失了半數人手。而我們的損失也很大,除幽暗城及兩處防禦點外盡數被擊破,大部分亡靈被屠殺殆盡。
看著小隊們帶回的訊息,我們的心情越來越痛苦,無數戰友均死於此戰之中。無數的據點只留下了被焚燒之後的軀殼,還有那一片死寂的殘磚斷木。
戰後我去了喪鐘鎮,那裡還好,谷口有重兵把守,並未被敵人攻陷。納克爾就在喪鐘鎮,此刻正在修養,他身中數道聖光,受傷不輕。我就陪著他坐在屋裡,向他講述這些年我的經歷。第三日,皮爾來了,帶來了讓我們痛心的訊息,北部海岸的隱蔽所也被攻擊了,亡靈均被屠殺焚燒,無一存活。
長久積壓的憤怒終於爆發了出來,那些都是老弱婦孺,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戰鬥力,這是屠殺,徹徹底底的屠殺。我們不過是病人,我們還可以恢複,我們同是人類。這憤怒無法平息,我必須要報複。我們決定立刻返回幽暗城,召集人手,定要消滅血色十字軍,為同族報仇,還平靜於洛丹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