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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也才剛坐起來,傅聞遠就踩滅煙頭,回身進了臥室。他邊反手關陽臺的推拉門,邊問:“怎麼醒了?”走到床邊,他沒上床,先彎腰拿手背探雲溪的額頭,“還是燒。難不難受?”
睡前雲溪先發制人,抱著傅聞遠的胳膊哭了會兒,哭完就開始發燒。
傅聞遠沒辦法,只能伺候他吃藥。到這會兒,其實燒已經退了不少。雲溪搖頭,說不難受,就被他又拿了杯水送到嘴邊:“喝一口。”
雲溪喝完水,傅聞遠又摸黑去刷牙,完了兩人才再次無言躺下,蓋一床大被,分據兩邊。
房間太久沒住人,即便打掃過,供暖開啟,卻仍從每一塊地板和壁磚裡往外散發冷氣。雲溪面對傅聞遠側躺,半張臉埋進被窩,還是沒能忍住,輕咳了幾聲。
“過來。”傅聞遠拽著雲溪胳膊把他拖進懷裡,兩條腿夾在腿中間,摟著腰和背,擺弄著,等雲溪整個人讓他抱住了,又在背上搓了搓,低道:“起來幹什麼?好好睡,待會兒就不冷了。”
睡袍在陽臺上吹涼了,雲溪的側臉貼上去,有些冰,他也伸手抱傅聞遠,“先生……”
“嗯?”
“你、為什麼,不罵我?”
傅聞遠像是覺得有些好笑地反問:“為什麼罵你?”
雲溪不說話了,隔著睡袍拿臉蛋在他胸膛上蹭著,身體一點點往下縮,最後只剩個頭頂露在外面,聲音才從被窩裡鑽出來,低低的發悶。
“我不聽話,沒聽你的話,偷跑回來。”
半晌,傅聞遠道:“書達還以為你要藏到哪個千奇百怪的地方,愁沒處找。卻不知道,你沒出息,非但算不上偷跑,倒跟自投羅網差不離。”
聽了這話,雲溪才慢吞吞地探出頭來,兩隻眼睛睜圓了看傅聞遠,很不相信似得:“先生,真沒生氣?”
傅聞遠也看他,臉板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裡卻含著點兒似有若無的笑意,撩得人心慌,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怒是喜。
雲溪的膽子大了些,胳膊轉而摟住傅聞遠脖子,試探著往前湊了湊,兩張臉正正對上,他卻終究還是發怯的,眼睛別扭地朝下看,小聲說:“你不給我打電話,我打也不接,發簡訊是已讀,但沒回過。我想你了,他們卻都不叫我回來,看看就走也不行。”
因為發燒,他臉上覆著層薄紅,說了幾句,雖然原本是拿來裝裝可憐,最後卻又徑自委屈起來,連眼眶也微微紅了,“其實我不是不聽話,也不是要一直在這裡待著,先生叫我走,我會走的,但是看看也不行嗎?都快一年了,說讓我出去念書,那現在放假,難道我就不能回來嗎?別人家的小孩都能回家過暑假和寒假的,我們聖誕加元旦放三週,我也想回家。”
這一整天,傅聞遠的態度都稱得上溫和。雲溪在他面前最知道得寸進尺, “之前我不聽話嗎?讓我做什麼我沒照做?叫我走,我乖乖走了,哪天上學又不用功呢?”他捂著嘴咳嗽,咳完還要說,“我知道先生忙,哥說先生不能隨便出國,好,那讓我回來待幾天怎麼了?”
喉嚨發癢,雲溪又捂住嘴咳嗽起來,沒等咳兩聲,傅聞遠就低頭,在他捂著嘴的手背上親了親。
雲溪立刻噤聲,連眼也不會眨了。傅聞遠又翻身將他虛虛壓住,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拉開雲溪的手,實打實在他嘴唇上印了下,語氣裡帶著無奈,“能說會道。”
雲溪哽了哽,沒說出話來。
傅聞遠松開雲溪的手,又去描摹他的眉骨和眼皮,“也真能騙人。”
什麼叫走就乖乖走了,什麼用功讀書。
他慢慢低頭,被子蓋在他肩頭,雲溪瘦得渾身沒有多少肉,讓他一整個攏住,是很好保護的樣子。但一個人的虛弱卻並不全由相貌體現,雲溪只要在他身邊,眼神從客廳的沙發挪到他身上,就會發生說不清楚的變化。雲溪是能夠依靠自己的,只是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他依然要把希望放在傅聞遠身上。
傅聞遠原本不需要這樣的依靠,他是自己最堅固的鎧甲,那麼軟肋就多餘。但或許從他開始思考愛情的那一刻起,愛情這柄柔軟的長劍就已經圈上了他的咽喉。
愛是不是總要在沒來得及思考的時候就開始萌芽?所以當他得出自己不愛的結論時,那愛已經在他思緒裡翻滾了不知多少個來回。
傅聞遠不知道自己的愛情會是什麼樣子,但雲溪的依靠,確然從很久以前,在他堅定自己不愛時,就已經充分帶給過他愉悅。
傅聞遠湊近,看雲溪的臉轟地燒紅,眼皮也燙的厲害,眼神亂竄,就是不肯看他了,才再吻下去。他的嘴唇和風細雨地碰著雲溪的,印在一起磨蹭,好久才含住一片下唇吮了吮,雲溪顫著腰嗚咽,憋了好長時間的淚應聲滑出,濡濕睫毛,鑽進了鬢角。
傅聞遠沒有進一步動作,又在雲溪唇上安撫似得輕啄幾下,便退開些,用掌心去擦他的眼淚,兩眼看住他,嘆息著說:“別哭。”
“這算怎麼回事呢?”雲溪抿抿被親的濕紅的嘴唇,偏開臉,用手背遮住眼睛,抽噎著說:“我永遠都猜不出,先生會是什麼態度。我以為先生對我夠好了的時候,先生說不愛我。我以為能有一點希望,可以留在先生身邊的時候,先生又一天不等地送我走……我以為先生肯定不會要我,會冷眼趕我,會罵我會訓我,先生卻來親我,來哄我。”
眼淚從指縫流出來,雲溪蜷縮起來,在傅聞遠身下抱住了自己,半張臉埋進枕頭,兩肩顫抖,過了會兒,又很孩子氣地補道:“先生又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