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被問住了,呼著熱氣用毛茸茸的一顆頭在傅聞遠下巴處好一通蹭,才口齒不清地說:“先生,我想你在家裡,很長時間……很長……很長……”
亂七八糟地說著話,雲溪又想看看傅聞遠,手腳發軟地掙紮起來,被傅聞遠輕而易舉地制住,“別亂動。”
雲溪只好作罷,歪著頭一疊聲地嘟囔,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可他聲音太軟,動作太依賴,異樣情思昭然若揭。
走到門口,傅聞遠換了個姿勢抱雲溪,兩手一翻,就將人抗在了肩上,騰出手去開門。
雲溪剛被放在床上,就沒骨頭一樣軟了下去,身子扭著,臉朝下埋進了床單。合身的毛衣翻起,露出一段細窄的腰和白嫩的肚腹。
“雲溪。”傅聞遠輕拍他的臉,“躺好再睡。”
雲溪哼哼了兩聲,轉過頭來正面對著傅聞遠,抓住傅聞遠的手按在臉上不放,閉著眼口齒不清地說:“熱……”
透紅的面板滑膩,掌心裡滿是熱度,觸感極好。
傅聞遠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把雲溪的衣服拉好,又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最後把被雲溪抱著的那隻手抽了出來。
阿姨在客廳幫忙收東西,見傅聞遠下來,放下手裡的盤子走過去問他:“溪溪睡下了?”
傅聞遠道:“睡了。”
阿姨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來,又問傅聞遠:“他睡哪?”
傅聞遠道:“我那屋。”
“哦。”阿姨點點頭,“先生的床是挺大的,雲溪小,不佔地方。”
“對了,越臣前兩天突然回了趟家。說是要回來住,昨天走了卻又沒信兒了。”
傅聞遠唔了聲,道:“我好久沒見他了,上回見了越淩,說是他忙的很。李唯也說最近警察廳有大案子,也許是因為這個,什麼時候回來就說不好。越淩剛走吧,您沒問問他?”
阿姨神色有些不好,“他跟你說的一樣,這樣……他們兩個,都要你關照。越淩還好,越臣愛跳,又沒心眼,上回濕著回來的,我總擔心……是在什麼地方受了委屈。”
傅聞遠的媽媽身體不好,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世了。阿姨開始照顧他的時候,還沒結婚,連物件都是傅聞遠的爺爺給介紹的。
後來生了江越淩和江越臣,傅聞遠離不開阿姨,三個人幾乎是天天在一塊兒長大的。他們兩都叫傅聞遠大哥,跟親兄弟沒什麼兩樣。
大了以後,江越淩跟著傅聞遠進了一個系統,江越臣不愛機關的沉悶,高中畢業上了警校。
“我知道。”傅聞遠答應下來,“您別擔心,越淩時不時就要到警察廳去辦事兒,沒人敢欺負越臣。”
阿姨這才笑著慢慢點頭,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的,眼見著老了,說話也沒有年輕時候那樣利索。
人老了,心思就越來越多,晚上睡不好覺。
那兩天江越臣跟她解釋了好多遍,她心裡都一直揣著這個事兒。現在傅聞遠安慰過她,胸口那塊石頭才一下落了地。
也許是在潛意識裡,傅聞遠是她親手帶大的第一個孩子,他的話也才最能讓她安心。阿姨道:“你也喝了酒,早早地去睡。明天出不出去?”
傅聞遠道:“要出去。你們也早睡,明天有保潔過來收拾。”
阿姨應了一聲,等到十一點多,到底不放心,端著兩杯蜂蜜水去敲傅聞遠的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傅聞遠才來開門。他頭發滴著水,把門開啟一半。
阿姨探頭看裡面,被子下面有個隆起,一動不動,她用氣音問:“溪溪睡著啦?”
傅聞遠點頭,把阿姨手裡的託盤接了過去。
阿姨想了下,說:“還是叫起來讓他把這個喝掉,以前沒喝過酒,被小姐戲耍了,明天要難受死。”
傅聞遠擦著頭發嗯了一聲,關門後脫掉浴袍扔到洗衣簍裡,去叫雲溪。
雲溪在迷迷糊糊中被扯起來,他坐不住,又要往後倒,被傅聞遠握著後頸撐住。
“喝蜂蜜水,解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