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時分,錢昱領著梁佑安進了李家。
梁佑安瞧著嚴肅的未來岳父,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道了來意。
李德文瞧了瞧桌上的上品筆硯,再瞧瞧那些價值不菲的禮品嘆了口氣,但就梁佑安來提親一事,他是又喜又擔憂。他看的出這小子和自家女兒之間有情,可他家的背景不是他一個教書先生能高攀的上的,萬一侯爺不同意,他貿然應了豈不是把自家女兒往火坑裡推?
“家裡人同意嗎?”李德文盯著梁佑安。
“額,他們還不知道。”梁佑安想到京城那所謂的家眉頭皺了皺,不管那個家裡有多反對她都得娶小嫻,這是不會改變的事情。
“不知道?提親講究媒人和證人,家裡面不遣媒,我不同意。”李德文一口給否了,轉過頭訓錢昱,“你也是,不打聽清楚就帶人上門來,侯府是咱們小門戶高攀的上的嗎?”
錢昱眨了眨眼,也是,雖然她自己知道佑安肯定得娶小嫻,但是忘記了世俗禮教。
“姑爹訓的是,只是小弟留任京城,雖官階不高,但好歹也是京官,咱們也不算太過高攀吧!再說佑安的兄長不也娶了張家的女兒嗎?他們嫡子都能娶商人之女,那佑安怎麼就不能娶咱們小嫻了。”錢昱說著瞧著佑安眨了眨眼睛接著道:“不過姑爹擔憂的也不無道理,世上的禮數總該要守,不如佑安你回京城稟告一下高堂,同意了再過府提親?”
“恩,我明天就動手,我總歸不會委屈小嫻的。”梁佑安在李德文面前恭恭敬敬地回道。
李德文將二人一唱一和瞧在眼裡,但好歹是他想要的,便拉長個臉道:“恩,今晚你們留下吃個飯,昱哥兒跟你小姑母去說一下,晚上她和小嫻在屋裡吃。”
“哎呀爹!”李淑嫻聽得這句話從門後走了出來,“我都在屋裡快要待出病來了,現在吃飯怎麼還得在屋裡呀。”
梁佑安一見小嫻在門外,連忙高興地迎了上去。
“你個死丫頭,回屋去,整天看那些個閒書一點禮教都不懂了!哪有女孩兒家躲在門後偷聽的。”李德文拍了下桌子怒視門外的女兒。
“那,那她來提親,人家總該要知道的嘛!”李淑嫻小聲回道。
“不成體統,回屋去。”李德文板著臉站了起來。
李淑嫻見自家爹爹真的動怒了,不捨地抬眸瞧了眼佑安,抿了抿嘴,小手在佑安腰間一掐從牙縫蹦出來話來,“現在才來提親,要死啊!”說罷哼了一聲轉身跑回房。
錢昱礙於李德文在場,想笑不敢笑,忙端起茶盞掩飾,這麼有趣的事情要回家學給玉蘭聽。
李德文瞥了眼錢昱敲了敲桌子道:“笑什麼笑,去把酒拿過來。”
錢昱忙放下茶盞,得,被逮了個正著,她也只能乖乖去取酒,這個時候她可不敢惹這個老爺子。
眼下是夏季,天黑的比較晚,錢昱從李家吃完飯出來時太陽還沒有下山。在飯桌上她瞧的出她姑爹還是很滿意佑安的,不然飯後也不會留佑安談論什麼詩詞。這詩詞嘛,要佑安自己做可能有難度,但好歹是穿越過來的,信口背幾首總會吧,說不定佑安這下子還會令老爺子刮目相看呢。
錢昱一路走著回了家,門童開了門後,錢昱徑直往裡走,剛進了一院門,便瞧見女兒的藍色小鞋躺在月亮門外,心下一驚,連忙往裡跑。
錢昱急著四處張望,最終在一院落右角看到女兒的小身影。那個地方是錢昱親自給女兒做的,主要是給小包子玩沙子玩泥巴的地方。
此刻小包子撅著小屁股拿著小鏟子往木頭小車裡鏟泥,腳上穿的是錢昱特意讓人做的黑色小高鞋,防止進沙子的。
“包子!”見女兒無恙,錢昱笑著走上前。
小包子聞聲扭頭一瞧,連忙站起來,眉眼一彎,十分清脆地喊了聲爹。
錢昱笑著快走幾步,剛蹲下便瞧著女兒腳上的鞋穿反了,聯想到一院外的小藍鞋便問道:“包子,告訴爹爹,這黑色小鞋是你自己跑到一院換的嗎?”
“恩!”小包子顯得有些激動,指著一院的方向,“寶寶換。”
錢昱笑著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道:“很厲害嘛,幹得不錯,爹爹親一個。”錢昱說著便親了一下女兒的臉頰,“爹爹和你一起玩好不好,咱們把這小車的泥運到那個牆角?”
“恩!”小包子聞言應和著,小眼睛冒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