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爹大壽來的都是親朋鄰里,大多都是農戶,平日裡捨不得殺雞宰羊,更沒有多少閒碎銀子去買酒喝,今兒可都藉著機會開了葷。農家人不拘小節,擼起袖子就吃,吃的滿盤狼藉,一邊吃著肉一邊喝著酒,彼此交談的臉上都揚著笑容。
“喜銀啊,去屋裡瞧瞧婦人們吃好沒有?把她們不吃的端出來,這些個漢子整天地裡忙活著,眼瞅著是不夠吃的了。”蘇老爹早就飽了,笑呵呵地坐在椅子上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收成,瞧見桌子上沒下酒菜便支了喜銀去端菜!
“好,好勒,嗝!”蘇喜銀已顯醉態,他拉著錢昱喝了兩壺半的酒,喝著的時候沒感覺,過後酒勁特麼大,喝的他有些頭昏,顫顫巍巍站起來往屋去。
錢昱的狀態並沒有比蘇喜銀好到哪裡去,她本以為度數不大,便來者不拒,現在只覺得天地都在轉,胃裡也在翻轉。可她喝酒向來不鬧,難受的抬起胳膊支撐著腦袋,一個人悶悶地閉著眼坐在那裡。。
蘇老爹此刻正和旁邊的老者說著話道:“東奇這個老傢伙,走的太早了,前些年日子過的多苦啊,現在他兒子出息了他也看不到了,唉!”
“是啊,老錢家也就出息了這一脈,其他都不成氣候了。東奇若還在,做夢都得笑醒了。”老者說著便轉頭去瞧錢昱,“你這女婿倒挺穩重的,你有福氣哦!”
“昱哥兒,我是挺當意的。”蘇老爹滿臉的笑意的瞧著錢昱,見錢昱忽地抬手捂住嘴,一臉的痛苦,便招來喜田道:“喜田,快,扶姐夫回房去!”
錢昱忍著不吐,可胃裡翻江倒海,難受的連話也不想說,被喜田扶起,搖搖晃晃地往屋裡去,走到一半便跑到一旁吐了。
屋內,小包子倚在疊的整齊的被子上,手裡拿著肉,一張小嘴周圍都是油。
“包子,你看這是什麼?”蘇玉梅挑了一塊魚肉問道。
小包子鼓著小嘴道:“大魚!”
“恩,香著呢,來,吃一口!”蘇玉梅笑著遞到小包子嘴邊。
小包子搖了搖頭,抬起油膩的小手將筷子推開,然後舉起手裡的肉看向自家小姨道:“肉肉!”
蘇玉梅忍俊不禁,笑道:“你只愛吃肉肉啊?”
“恩!”小包子很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小姨。
“噗!那快吃吧!”蘇喜梅笑著點了點小包子的鼻子,“你倒蠻會享受嘛,誰教你這般倚著被子,可舒服?”
小包子聞言舞動著手,“啊,啊,爹!”
蘇玉梅一愣道:“你爹外面吃席呢,你想他了?”
蘇玉蘭聞言端著涼好的麵條走近道:“你外甥是說他爹在家就這般倚著被子,她是跟她爹學的。雖說包子長得像我,可這嘴刁啊和好享受的性子和她爹像了個十足十,你喂她東西,她先要聞一聞,沒吃過的東西要先咬一丁點,覺得好吃就吃,不好吃馬上就不要了。”
蘇玉梅看著旁邊的阿姐道:“上午喂她吃東西時早就領教過了,當時把娘樂的都合不攏嘴。看小包子現在倚在被子上這小表情舒服的,讓人打心眼裡疼。既然是跟姐夫學的,那姐夫在家也是蠻會享受的,這被子可比硬椅子舒服多了。”
“你以為你姐夫會乖乖坐椅子?”蘇玉蘭笑著將髮絲挽在耳後道:“她椅背上放了一個比被子還舒服的墊子,她說叫什麼靠墊的。為了這個靠墊把我去年做棉衣剩下的棉花全用了,當時我還發了幾句牢騷呢!”
“棉花做的?那得多舒服啊!”蘇喜梅喃喃道。
“下次回來我拿兩個給你,試試不就知道舒不舒服了。”蘇玉蘭說著挑起麵條遞到女兒嘴邊。
“唔,不要!”小包子看著自家孃親,舉了舉手中的肉,“肉肉!”
“今天吃了好幾塊了,不能再吃了!”蘇玉蘭看著女兒道。
女兒一見自家孃親表情嚴肅很認真的樣子,嚇的小屁股往後挪,挪到炕頭道:“不要!”
“肉吃多了不好,小孩子只吃肉不吃飯,大螞蟻咬!”蘇玉蘭坐在炕沿上瞧著女兒。
小包子聞言一愣,指著手上的紅疙瘩道:“大螞蟻!”
“對呀,大螞蟻咬了多癢,睡覺都睡不好,快過來娘餵你吃飯,大螞蟻不咬吃飯的小孩!”蘇玉蘭朝女兒招了招手。
小包子小眉頭聚著,瞧瞧肉又瞧瞧手上的紅疙瘩,到底又往前挪著小屁股,可是小表情卻似受了委屈一般。
“好了,吃完飯再拿一塊肉給你吃,吃飽了飯下午才不會餓呀!”蘇玉蘭輕哄著。
“碰!”門被人從外面踢開,喜田費力地扶著錢昱,“阿姐快來,姐夫醉了,吐了好多呢!”
蘇玉蘭連忙放下碗去扶錢昱,姐弟二人費力將錢昱扶上了炕。錢昱哼哼幾聲,便趴著炕上不動。此刻她頭疼的緊,雖然能聽見人說話,知道自己在哪兒,可就是頭沉的只想睡覺。
“你姐夫今天這是喝了多少,醉成這個樣子。”蘇玉蘭瞧著醉成爛泥的錢昱有些不可思議。
“姐夫和哥兩個人喝了兩壺半呢!爹才喝了半壺不到,你說姐夫能不醉嗎?不過那酒姐夫挺愛喝的,沒人敬酒,也自己倒著在那品。”蘇喜田說著甩了甩髮酸的手,“玉梅,走,外面都快散席了,咱收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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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小子,整天玉梅玉梅的叫著,也不曉得叫聲姐!”蘇玉梅嘟嘟囔囔了幾句,看向自家阿姐道:“阿姐,我先去忙了哈,有事喚我。”說罷又走到炕邊親了親小包子,隨後便跑了出去。